徐子墨没想到徐子赤会带他去北疆。
一路快马,迎着北疆的干冷的风,他们在午后到了呼lun,北疆最南的一个城。
灰褐色的方砖城墙,高高大大,从几个世纪前就伫立在这里,直晒在上面的日光也是陈旧的。城墙外是一大片绿色草原,与天连成一条线。在北疆,绿是豪放的绿,一大片泼洒着,如北疆的男人女人们。
徐子赤勒紧马缰:“到了。”
“还没呢。”徐子墨也勒了马缰,畅快笑道:“这才到呼lun,刚刚到北疆的边界呢。”呼吸着北疆的风沙,徐子墨也似从里至外地活了,心情难得畅快起来。
徐子赤静静望着他。
可怕的静默里,徐子墨忽然觉出了什么不对了,隐约的不安如一块大石悬着。
他颤声道:“这里就是北疆了?”
“这里就是北疆了。”徐子赤道。
徐子墨没想到徐子赤会带他去北疆。
一路快马,迎着北疆的干冷的风,他们在午后到了呼lun,北疆最南的一个城。
灰褐色的方砖城墙,高高大大,从几个世纪前就伫立在这里,直晒在上面的日光也是陈旧的。城墙外是一大片绿色草原,与天连成一条线。在北疆,绿是豪放的绿,一大片泼洒着,如北疆的男人女人们。
徐子赤勒紧马缰:“到了。”
“还没呢。”徐子墨也勒了马缰,畅快笑道:“这才到呼lun,刚刚到北疆的边界呢。”呼吸着北疆的风沙,徐子墨也似从里至外地活了,心情难得畅快起来。
徐子赤静静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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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静默里,徐子墨忽然觉出了什么不对了,隐约的不安如一块大石悬着。
他颤声道:“这里就是北疆了?”
“这里就是北疆了。”徐子赤道。
“阿赤,别和我开玩笑了。”徐子墨紧攥着马缰,挤出一个笑:“这里哪里就是北疆了。北疆还要至少一天一夜的快马才能到呢。”
徐子赤静静望着他:“再往北就是突厥的地方了。”
徐子墨的笑风干在脸上。
一块石头终于咔哒落了地,咔哒将他砸懵了。
这怎么可能就是北疆。
从十二岁起,他在北疆呆了四年。当年纵马北疆,他的马蹄可是踩过了北疆的每一寸土地。他呼吸着北疆的空气,他的名字写在北疆人的口里,他是北疆血rou的一部分。
还有谁比他更懂北疆。
“这明明是呼lun”他喃喃回望着,“这才到了北疆的一个边呢”
呼lun城是北疆最南的一座城,是北疆与朝廷沟通的枢纽,也是北疆版图里最小的第一部分。若是北疆的边界已经成了呼lun城了。那么,北疆至少丢了五分之四了。
他的北疆被人抢走了。
徐子赤站在他身边:“为了找你,我在北疆呆了两个月,看到了听到了也知道了很多东西。这几年气候苦寒,突厥粮草不够,兵强马壮,屡屡进犯。北疆战事不断。边关将士溃不能当,朝廷指挥不当,已经连连丢了四城了。”
大周朝一共十七城,这一丢就是四分之一的疆域。
徐子墨喉咙涩然:“哈奇,洛城,桐城,安庆”
一座一座都是北疆的城。
哈奇是他十五岁打下的。当天,他和牛老三他们在城楼上喝了一夜的酒,满城的姑娘都出来邀他们下榻。
洛城是北疆的腹地,他的府邸就在那里。他平常没事,最喜欢在洛城城外练马。
桐城是他花了一年半才拿下的。为了它,他在雪堆里窝了整整半个月,打了一场漂亮的埋伏战。
没了。
全没了。
“走吧。”徐子赤扬起马鞭,朝前方疾驰而去。徐子墨也扬鞭跟上。
他们在呼呼的风里狂奔着。这是北疆的风,凛冽如刀子一样的风,就算是春日了,也不肯有半分柔软,硬气得生长在这里的人一样。
徐子墨的牙齿咬得很紧。
他的恨如风呼啸着。
靠近呼lun城的地方,徐子墨看见了一个三丈宽的大坑,顶上头是一层不到半年的褐色新土。过路的无论是行车的骑马的还是走路的,都会过来郑重地磕上几个头。连马儿在这里也奇异的安静下来。
徐子赤下了马,把马栓好,走上前去,在坑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徐子墨站在他旁边,颤抖着,喉咙再三滚动,终于问出了口:“这是?”
徐子赤道:“北疆城破时,突厥这里活埋了十万人。”
徐子墨浑身颤抖。
“畜生。”徐子墨勒紧了马缰,好像那马缰是突厥人的头,勒断他!勒断他!“一群畜生!”
“是的。他们是一群畜生。”徐子赤望着哈lun城的城楼,“可是我们却没有屠杀畜生的猎人。”
徐子墨重重合上眼,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到坑前,也重重磕了三个头,又三个头,再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