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求你不要!”
“小骨知错了,求你了。”
“师父,不要求你至少不要不要是断念”
小骨的眼泪顺着两颊淌下,她哭着抱着他的腿求他,而他却置若罔闻,一剑一剑的刺下去,不知道刺了多少剑。然后小骨的身影突然幻化成他自己,可是哪怕再痛,他仍旧不肯停下来,铺天盖地都是血,他泡在血里,浑身都是浓稠粘腻。
沉重而冰冷的气息后,他感受到一股清流,清醒后是小骨站在他面前照顾他。
是的,虽模样不同了,可是至少小骨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小骨”轻吐一口气,白子画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不要叫我小骨。”
她冷冷看着他,喂了粒丹药到他嘴里,他毫不犹豫的咽了,身体的寒意顿时去了不少。
白子画自那天之后搬到了花千骨的房间,凡人不比仙者,身体尤其脆弱,稍微一不注意就会生病发热甚至死亡。
而之所以是她喂,仅仅是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白子画,依然是被扣在墙上没有放下来。
对啊,为什么她要放一个来杀自己的人下来?她已经无法拿白子画怎么样,为什么还要再给他机会杀了自己?
就算这世间没什么杀的了她,她也不愿这么轻易成全她。
看着小骨对自己的温柔,或许小骨还是原先的小骨。想到这里,白子画忍不住开口:“小骨,你把霓漫天怎么样了?错归错,她终归是你的同门,是你十一师兄的徒弟,你已经杀了十一,难道还不解气么,不要一错再错。”
“我早已经脱离长留,不要再跟我提这些。我怎么可能舍得杀她,我只会让她生不如死罢了。”
说到这里,她想起霓漫天的不悔过,想起糖宝的死,恨意霎时闪过。
白子画看的分明,不由心底一凉:“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恨我,就杀了我,不要迁怒其他人。就算霓漫天杀了糖宝是罪有应得,可是六界生灵都是无辜的,你不能如此放任竹染,眼睁睁看他杀人坐视不理,和你亲手杀的有什么区别?”
花千骨心底苦苦冷笑,都这个时候了,他竟还能像往日一样对她谆谆教导?
她忽然觉得烦躁。
因为杀了十一,所以她就不能杀了霓漫天?就因为十一已经死了她应该解气所以就该放过她?为什么你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告诉我杀一个人就可以解气,所以在杀一个就不行?糖宝死了!!是她杀的!而她甚至不肯悔改。不肯承认她的错!
那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放过她?还有六界生灵,他们是无辜的,那自己Yin差阳错成为妖神难道就不无辜?就要因为这个原因被囚禁十六年?十六年!,
还有,她是我的同门,同门就是泼我绝情池水,同门就是杀害我最宝贝的人吗?同门就是我从来没伤害过她,她却可以一直伤害我而我甚至不能还手吗?
再者,在我最困苦的时候是竹染救了我,那时候六界生灵又在哪里?我为什么要为恨着我的六界生灵去阻止曾经救了我一命的竹染?
就算他最开始不怀好意,就算他对自己是利用,可仍是他陪她渡过在蛮荒的那段日子。
她没有野心,可竹染想要一统天下,那是他的野心,他们是合作关系,她为什么要去阻止竹染?
她不愿去想,最终只是反问。
“那便是我亲手杀的有何不好?”她无所谓说道,随后自嘲:“我是妖神不是吗?难道不杀,我就能是好人吗?”
她是妖神,存在即恶。
“只要你阻止竹染,我会替你减轻罪责。”他不会让小骨死的,他会护着她。
“然后在我身上再添多少个窟窿?”她平静的反问。
她尚未成为妖神,便受了十一根销魂钉,一百零三剑,关了海底整整十六年,而她现在已经是妖神,又想在她身上捅多少剑,受多少根销魂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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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六界动荡,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就足够她钉死在长留山。
白子画怔然不语,心中钝痛:“小骨”
“你走吧,趁我没改变主意,不想杀你。”趁有些事有些温暖,她还记得。
白子画摇头,与其袖手旁观她的杀戮,宁愿死在她手上,如果这样可以偿还她哪怕万分之一的痛苦。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还是舍不得杀你?”花千骨揪着他的衣襟,眼中的紫色深得像是要滴出来。
白子画不由苦笑,她如今有蔑视九天的力量,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自己之所以在这里,不过因为始终相信,她就算变得再多,也还是当初那个善良单纯的孩子。而如今发生的所有一切,他宁愿骗自己,她只是生他的气,在跟他闹脾气。他哄一哄,她气消了,一切还可以回到当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明明最反感血腥杀戮,勉强自己只会更加痛苦。既已有了可以选择一切的权力,何不将过去一切通通放下。”
花千骨终于忍不住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