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韩越醒来的时候,湛清辉已经起床了,站在门口看外面。
这里风景不错,她的背影纤长,穿一件短款浴衣,映着庭院里郁郁葱葱的绿,长发随手挽起来,露出白皙后颈,看上去轻松惬意。
韩越看了一会,自己坐起来,情不自禁闷哼一声。他虽然还在盛年,但是被翻来覆去做上一晚上,想活动自如就是做梦了。湛清辉是龙神,自然非比寻常,举重若轻,他的行动能力少说要等到下午才能逐渐恢复,她就已经若无其事在打电话了。
她不爱说话,都是另一头说,偶尔应答两声,就这样居然还能令人觉得温柔,不得不说算种族天赋的加成。这假象其实也很容易做成,她一向不会给人难看的脸色,多数时候都淡淡的,修养又很好,除非在床上,否则谁知道她其实又凶又冷漠?
韩越只是个普通人,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干脆慢慢穿起衣服来,准备至少吃了早餐再睡。
他穿完衣服,打电话吩咐准备早餐,然后去洗漱的时候,湛清辉就打完了电话,转身进来,她没有穿鞋,赤着脚看似踩在地板上,其实虚虚站在空气里。韩越注意到这个细节,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所谓不染纤尘,当真是自矜自重。
“我该出去一趟了,”湛清辉抱着手臂站在房里,音量不大不小,放的正好,神色看起来也不错:“他们有了点新的消息,既然你不准备开门让他们进来,我就只好出去了。”
她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六处的工作人员。这韩越是绝不可能放进来的,他这别业用的是自己一系的江湖人脉搞的安保措施,如果真把他们放进来了,谁知道还能不能照原样糊上,一旦来去自如,尊严也就荡然无存了,还拿什么和湛清辉平等来往?
俗世权钱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于是也不阻拦:“我给你带两个人,路上方便。”
既然说是见人,那肯定不能在大街上说话,六处的一贯作风是妥帖,韩越也就准备摆摆排场,搞一搞高逼格,打电话定了个高级餐厅,给她一个地址,就当是请她吃饭了。
他今天估计是出不了门了,正好用上过来的时候随便找的借口,休养休养,湛清辉忙自己的就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正坐在早餐桌上,天气不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湛清辉用勺子搅一搅面前的粥,神情平淡的答应了。她吃饭没有什么喜好,主要以清淡为主,中式早餐比西式的更合胃口,韩越愿意用心,她也就承情。
吃完饭自然是换衣服,昨天拉来那一车的衣服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韩越眼光不错,挑了件质料柔软飘逸的群青色绸裙,又找出来一条丁香色的纱巾系上。湛清辉在这些小节上向来善于听从别人的意见,穿好衣服换了鞋子出去,等在外面带路的是个熟人。
凌川。
她脚下微微一顿,就看到凌川满脸忐忑。他毕竟还很年轻,一点都藏不住心事,像个孩子。
湛清辉低头坐进车里,凌川也就跟着进来,鬼使神差,也坐在了后面。
这倒无所谓,路上总要说话,前后的差距并不大。湛清辉坐得端正,车一发动就升起挡板,扭过头来看他:“怎么是你?”
这倒也不是没有缘由,凌川正想解释,就感到一阵风迎面而来,湛清辉迫近了,摸摸他的嘴唇,凌川又一次鬼使神差,伸手抱住她索吻。
挡板的隔音功能有限,稍微大一点的声音还是能听见的,主要是不能被后视镜窥视,格外有偷情的感觉,凌川一陷入到湛清辉怀抱里就失去理智一样,浑身发软的送上去任由她亲,顺从的张开齿列被侵犯,几乎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她又是什么人。
湛清辉要松手,他甚至主动迎上去,趴在她身上继续纠缠,好似撒娇一样,两人黏黏糊糊你来我往亲了好一会,凌川才因为氧气供应不足,不得不分开了。
他静静趴在湛清辉身上,光看上半身,倒比她还高一个头,两人都呼吸凌乱,这画面倒像是他强迫了湛清辉,趁着大哥不在,对大嫂动手动脚似的。
然而一迎上湛清辉的目光,这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也就不翼而飞,因为他分明才是那个被捕获的猎物。
她一只手放在他腰上,所以凌川一动也不敢动,保持着这个姿势撑在她身上,无端起了做贼的心虚,用气声问:“我要下去了?”
他实在纯良,虽然生了一张孤狼的脸,浑身上下又都是伤疤,看上去又凶又狠,在她这里却是乖巧可爱一条小白狗,就是不爱养宠物的人看了也难免觉得一时心动,想和他谈谈恋爱。
因为他看起来就很渴望能和她谈恋爱的样子。
可笑的是湛清辉长到这么大,竟然从来没有在普世意义上的观念里生活过,谈恋爱就更无从提起。
她的少女时代是圣女,后来是女神,真正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她动心且动手的人是毫无规矩可言的湛波,不能算是普通的感情,彼此之间甚至都有觉悟,来往的时候闭口不谈情爱,后来是朱崇,但这个人只是她的所有物,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