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穗安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时,恰好看见病重的母亲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她抹了一把眼泪,奔了过去。
“妈~”一张口便已哽咽,剩下的话只能化作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只是病床上的人紧闭凹陷的双眼,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咳咳。”一个主刀大夫略带不耐烦的意味,轻咳两声开口提醒,“叶小姐,你母亲的手术很成功,只是这手术费以及”
手术费,这三个字如同滚滚巨石一般砸了下来,压的她呼吸一滞。缓了半天,她这才红着眼抬起头。
“能不能再宽限几日,我好把家里的那套老房子变卖了,您也知道现在”
“我说叶小姐,要不是顾院长给你担保,哪能让你有这么好的资源和条件先手术,而且这你已经拖了很久的住院费了!真是要我说,这世界上就一种病——穷病!”
“对不起,可我真的”季穗安眼圈更红,脸色也因为羞愤和愧疚而红的滴血,她低垂下了头,暗暗咬了咬牙,心说无论如何都得让母亲继续住院才行。
就在她准备下跪时,沉默良久的夏主任医师却开了口。
“既然这样,大家就再宽限几日吧,顾院长那边肯定也理解。”
他虽说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场景,但仍旧为这个不离不弃照顾的女孩动了恻隐之心。更何况,这个女孩,怎么看都觉得亲切,像极了一个故人
夏主任医师资格老,很有份量,大家既心有不平但也都不了了之。
众人散了去后,季穗安才如蒙大赦,对他千恩万谢了一番。夏主任一副欲言又止,一言难尽的表情,最终却只字未说,摆了摆手也离开了。
季穗安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之后便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母亲身上,难得享受一下午的静谧时光,直到慕色四合,她这才离开了医院。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她赶到一阵迷茫和不真实感,从弟弟染上毒瘾,吸光了家里所有积蓄,到父亲心神不宁导致在出差途中出了意外车祸,以及母亲一气之下加重病情,这都像是一把毒火,烧光了一切的一切。
短短的不到两年时间,翻天覆地的变化,灭顶之灾。她苦笑了一声,正准备打电话联系东叔,却意外接到了个陌生电话。
“季小姐,三分钟内,到帝尊夜总会,否则,就等着给叶禾丰这小子收尸吧。”
一阵冷风吹来,季穗安瞬间清醒了许多,她咬了咬唇,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很感谢你们替天行道,收尸就不必了,麻烦你们就地掩埋吧。”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帝尊夜总会。
韩羌瞠目结舌地放下了手机,对一旁正低头玩手机的男人道,“梁哥她说”
“说什么。怎么跟没见过女人似的,结巴什么?”梁屿懒懒的抬头暼了他一眼,继续玩蔬果消消乐。
“”韩羌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把电话内容重复了一遍。
“呵~”梁屿语气有些轻蔑和怀疑,他沉思了一番,摸了摸下巴问道,“你确定他们是亲姐弟?没打错电话?”
“不会错的梁哥,这小子只有一个在大上学的姐姐。”
梁屿弯了弯嘴角,“这个女人,这是有多大仇恨才这么诅咒或许,这是女人惯用的伎俩,口是心非?欲擒故纵?不过有点儿意思。”
他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高大英俊的身影,单是往那里一站,便有种君临天下的帝王威仪。
梁屿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有些不可思议道,“老老大!您怎么来了!”
祁渊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梁屿,场子你一直管理的不错。但是最近我听闻,有人在这里卖白面儿。这事儿你知道吧。”
“哪能不知道啊,今天我们不过使了个小小的计谋,就把这小子给逮着了,这不,已经通知了人给他收尸了。”梁屿耸了耸肩。
“有些事儿不要闹大,我们和警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我懂我懂。老大的教条,一不染毒,二不沾警,三不伤人命。”梁屿说完独自嘿嘿笑了笑,心说这真特么是史上最强势,最正派,也最憋屈的黑道了。
“特别情况例外。”祁渊幽幽道,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深邃的眸子闪过一抹狠戾,稍纵即逝。
梁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大,您这次来是为了查场子?”
跟随祁渊多年的邵弋风突然插嘴道,“梁子,渊哥自己的地盘,想来就来,哪还需要什么理由。还有安排一下,一会儿有人会过来谈生意。”
梁屿带着人离开后,祁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他双腿交叠着倚靠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目不知在想着什么。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包厢内的静谧,一旁的邵弋风愣了下,见是梁屿落下的,正准备替他挂掉,却被眼疾手快的祁渊一把捞了过去。
他按下了接听键,嗯了一声,说了句,“让她收拾一下,来0317号包厢。”便挂掉了。
祁渊重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