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顺得太过头了,你们年轻人,难免生涩懵懂,粗心大意弄疼了你,你也别忍着,疼了就直说,不说他哪能懂?女子在这种事上也能尽情享受的,只是会有个过程……”
想到郓哥儿这两年愈发高大的身形,翠莲又道:“只是他年轻,难免不懂事贪.欢,你要是熬不住了也要同他说,知道麽?别自个儿咬牙苦苦捱着,咱们不兴的。”
迎儿点点头。
说过这些,翠莲又让她仔细将册子给收好了,准备下楼。刚走了两步,想起闺女往死里对郓哥儿颐指气使的模样,怪道县里那些长舌妇要叫她“小泼妇”哩,女人要让男人听话的法子可多了去了,不止这一样啊……
“还有,若有啥事儿,你也别骂他,多好的孩子啊,县里多少人家眼睛都红了……只记得好好同他说便是。你别怪娘说话不中听,等明晚,若……疼了恼了,你也别打骂于他,只消说点软话,小意殷勤的求求他,效果还更好哩。”
这些迎儿就听进去了。
其实她也反思过,自己待郓哥儿确实是“泼”了点儿,本来有些时候可以不用泼就能解决的事,她就觉着对着他说不出那些软话来。
这种色厉内荏,硬要压他一头的气性儿,好像是从当初那一架就奠定了的。她骑在他身上,一点女子的矜持与娇羞都没有……还被众人传打断了他命根子!
嗯,不行,这个以后确实得改改了。
翠莲一走,她又想了许多,从他们相识,到一路陪伴着走来,他马上就是朝廷命官,她也有了自己的铺子和家业……他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一夜东想西想,压根没怎么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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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到平日卖炊饼的时辰,下头院里就热闹起来,武家除了她所有人都起了,就是进哥儿也跟着叽叽喳喳的闹腾。
迎儿记着她娘说的话,今日够她折腾的,现在能多歇一会儿是一会儿。遂也就不起身,躺床上看着帐顶出神,以后嫁过去了,她就再不能睡这张床了。
好像现在看一眼就少一眼似的。
出了会儿神,又将今日要注意的事都在心内过了一遍,如何出门子,如何上花轿,如何游街,都过了一遍。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也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天亮,翠莲敲门把她叫醒的。
请来开脸和梳头的妇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赶紧收拾了下去,开脸的是姚家隔壁的妇人,家中高堂俱在,夫妻和睦,儿女双全,人也生得白净喜气,一面笑呵呵的引着她说话,手下也不含糊,没多大会儿就将她面上的绒毛绞得干干净净,还一点儿都不痛哩!
完了净面匀脸,另一位年纪大些的全福夫人开始给她梳头。
老妇人一面梳,一面夸:“呀!大姑娘的头发可真好!老婆子梳了十几年的头了,从未见过你这般乌黑油亮的发质,一手还握不过来哩!平日定是保养得当,使了不少好东西罢?”
迎儿笑得眯了眯眼。女子哪个不喜欢被人奉承的。
“唉,也就武家这样的家业了,俺们外头小老百姓,哪里有这钱财和工夫来折腾……”巴拉巴拉,又绕回来对武家的奉承上。
迎儿和翠莲都笑眯了眼,谁有钱不喜欢被奉承啊?
待梳妆打扮好,太阳就准备露脸了。在上口脂前,翠莲又悄悄端了一碗面来与她,让她赶紧趁热先吃了垫垫底儿,待会儿可有德忙了,拜完堂才能有机会吃了。
刚吃完东西,就有小儿在门口欢呼:“新郎官来咯!新郎官来咯!”
进哥儿也被外祖母抱着,掺在孩子间,指着巷子口的一人一马叫“哥哥”。
众人大笑,逗他:“从今往后可不能再叫哥哥的,要叫姐夫了哦!”
哪知那小子却偏反其道而行之,一个劲的“哥哥”“哥哥”又叫了几声。
迎儿在屋内憋笑,跟了喜婆下楼去,先到堂屋里拜别父母和二叔,一想到夫家就在隔壁,一墙之隔,甚至乔老爹已经提议要将两家人中间那堵墙打一道门出来,到时候两家作一家,同现在只会更亲近,也就没多少伤怀了。
以前,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爹,现在啊,她爹有了妻子有了儿子,还有了二叔看顾,她再没有放心不下的。
喜婆见她只顾着“傻乐”,忙道:“大姑娘快拜别父母罢,从今往后就是别家的人了。”意思是提醒她可以声泪俱下的哭一场,越哭得大声越吉利。
哪知她是真的哭不出来啊!
于是,众人只得尴尬的给她盖上红盖头,扶了她出门,郓哥儿早已等候在那儿,赶紧上前来对着武家三个长辈“砰砰砰”磕头。
口称:“小婿乔家郓郎在此,承蒙岳父岳母大人不弃,得以将武氏迎儿许嫁于小婿,日后定当互敬互爱,同德一心。”
武大只红着眼“好好好”的点头,武松又当着众人面教导他一番,说什么迎儿在家没吃过苦,去了乔家后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他多包涵……意思就是反正我家闺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