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乔老爹学打铁,也不愿进学堂去。
尤其二舅家三小子,他爹一骂,他就梗着脖子回嘴:“你家亲生的迎儿也没读书啊,不也照样挣得腰缠万贯,盆满钵满……为啥我要读劳什子的书?!”
说得众人哭笑不得。
迎儿已经懒得再同他讲道理了。她那是迫不得已,条件所限才读不了书的啊,没看见她现在有钱了都开始读书习字了麽?他倒好,家里有那条件,他自个儿却没那个心。
大多数人只看得见她手里捏着的钱财和地契,却没看见她为了走到这一步,比旁人多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艰辛。尤其是刚开始卖炊饼那年,不分寒暑,所有人都还在梦乡里时,她已经在街头吹着冷风了。
姚老太也跟着答应:“可不是,他们就没一个能读书的,这一个可得督促着好生上进了。”
因为有了这句话,想要让他上进,最好是中进士做大官儿,所以小名就叫“进哥儿”了。
小进哥儿出生在武家日益辉煌的时候,翠莲终究上了年纪,nai水不足,小子又胖又能吃,为了他的“口粮”,还专门请了个nai妈来。
至于丫鬟,根本不用请。因为家里上至武大武二,下至迎儿狗儿,没一个不喜欢抱他的,甚至还为了争他闹起来过。
小家伙的“受宠日常”通常是这样的:太阳出来起床,翠莲把屎把尿后迎儿接过去,要么吃nai要么吃点糊糊,一直由姐姐抱着家里玩,巷子里玩,街上玩,铺子里玩,外祖家玩……玩到午食时辰,二叔下值了被接手过去,一直抱到上衙门才肯松手。下午由迎儿和狗儿轮流抱着玩,晚食后才轮得到他爹娘抱。
一整日下来,反倒是跟姐姐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他爹守着县里最大的也是唯一一家的炊饼铺,她娘管着县里最大的绣坊,只有他姐姐,嗯,又有钱,啥都给他买,又有闲,日日陪着他玩。
嗯,至少,在他三岁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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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时光对迎儿来说是“一晃而过”,在乔郓哥来说,却是掰着手指头一天一天的度日如年……时间方过到大宋仁和十八年的春天。
三月的太阳不冷不热,院子里的葡萄架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阵春风吹来,像个小孩儿似的在阳光下伸伸懒腰。
有几串小小的绿果果已经在迎风招展了,惹得小进哥儿“啊”“啊”的伸着手去碰。
可怜他也才一周岁的小人儿,手短不说,连眼睛和手也不听使唤似的,大脑里让他抓小果果,眼睛也看准了,手却抓下一片叶子来,惹得不开心极了,“啊”“啊”的叫了两声。
但武家人都很有默契,他叫就让他叫,没人会为这种小事哄他。他骨碌着大眼睛,见平日最疼他的姐姐也不出声,晓得哭闹也没用了,只得假哼两声,哼着哼着还是没人理他,也就自个儿忘了,又开开心心的玩起来。
迎儿十八岁了,个子虽未再长过,但身条长得愈发有女子韵味了,走街上都是道靓丽的风景线。
进哥儿也是个以貌取人的,煮饭的尤二嫂来抱他,他扭着身子“不要”“不要”的叫,一见了迎儿,张着双手就扑上去,大家都笑话他以后定是个喜欢美人儿的家伙,小小年纪就知道喜欢漂亮姐姐了。
迎儿被打趣得脸红,“哒哒哒”就跑楼上去了。
于是,风尘仆仆赶了两天路回来的郓哥儿,又没第一时间见着他未来媳妇了。
这种状况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就是他表白心迹后,她忙着做生意,忙着带弟弟……摔!
进哥儿见门口进来个陌生人,也不害怕,仰着小脑袋看他,见他浓眉大眼,高鼻子薄嘴唇,好像以前见过的……于是又歪着脑袋,想要仔细再认认。
郓哥儿却已经一把抱起他,往上空抛出去,惊得他“啊”一声叫起来,突然又被那双大手安安稳稳的接住……咦,还真有有点儿好玩!
进哥儿“啊”了一声,郓哥儿又抛了一个,逗得他“咯咯咯”笑起来。
正在葡萄架下乘凉的众人这才见他,赶紧问:“郓哥儿啥时候回来的?快进来坐,吃过饭了没?”
郓哥儿给几位长辈打过招呼,说是才到没多大会儿的,那就是还没吃了,翠莲赶紧让尤二嫂去给他做饭。
“我爹去铺子上了麽?在家没见着他。”嘴上问着他爹,眼睛却在院里找迎儿,见又没看见她,说不出的失望。
她咋就恁多事可忙哩?他老早就写信回来说是今天回来了,她都不来迎迎他麽?不说迎了,她都不担心他吃饭了没吗?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比她弟弟还没心没肺!
想着又抛了两下,进哥儿高兴极了,搂着他的脖子,凑过脸去。姐姐教过他,喜欢谁就亲谁,姐姐喜欢他,就老爱“吧唧”他,他喜欢这个高个子的哥哥,所以也要“吧唧”他。
于是,郓哥儿左颊就被他糊了一滩口水,滴滴答答的……他欲哭无泪。
众人哄堂大笑,骂道:“小子倒会拍马屁!连你爹都不见你多亲两口,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