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赶紧瞪大眼睛搜寻着老严,非要双手把人实实在在攥住了,才能安心。
严耀钦腿上的伤口裂开,需要重新缝合包扎,车子一路开去了医院,等到医生要把严耀钦推进处置室时,卓扬的执拗劲又上来了,说什么也不肯在外头等。严耀钦毫无办法,只好让人给他套上无菌服,跟在身边。
医生护士围了一堆,卓扬不好意思再拉爸爸的手,便退一步紧紧攥着严耀钦的袖口,被挤到边上也要大力伸出手臂拉着,惹得医护人员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严耀钦知道,儿子真是被自己搞出这死而复生的一出戏码给吓到了。这样也好,有惊无险地,身边多了条小尾巴,恐怕往后自己走到哪,小家伙就会跟到哪,别说逃走,就是赶也赶不走了。可真是死一次也值了。
医生缝合好伤口,详细嘱咐着严耀钦如何休养,如何饮食,伤口愈合之后如何复健,卓扬在旁边专心致志听着,一一记在脑中,末了还不放心地询问这膝盖上的伤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是否会影响行走。
听得严耀钦在一旁斜起眼角酸酸插话道:“怎么,很怕爸爸会变成瘸子吗?”
在得到医生的笃定保证之后,卓扬也终于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变成瘸子也好,就推着三轮车到关帝街去卖鱼蛋粉嘛。那里鱼蛋粉摊的老字号都叫什么坡脚关、坡脚齐、坡脚莫,可是帆头角观光的一大景致。算上你一个,不就是坡脚严喽!”
严耀钦夸张地裂开嘴巴:“我去卖鱼蛋粉?那你怎么办?”
“嗯……”卓扬一本正经思考起来,“我就站旁边帮你吆喝,做你的活招牌呀。你卖粉,我吃粉,帮你表演米粉有多好吃,一定会客似云来。”
严耀钦连伤口胀痛都忘记了,一味歪着脑袋笑道:“宝贝奀仔啊,你说的倒是让我很期待!”
“诶呀!”卓扬忽然一拍脑袋,“差点忘了,大哥该到了吧?要不要安排人去接他?”
严耀钦忍不住捏着儿子圆鼓鼓的脸蛋哈哈大笑:“傻儿子,你总算记得还有个大哥啦,恐怕他现在已经坐在严氏挠头了。”说是这样说,看着儿子一门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完全把大哥抛到了九霄云外,严耀钦幼稚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简直喜不自禁,“咱们不理他,乖,跟爸爸回家休息去,再大的难题,都只管丢给你大哥。”
而此刻的严予行站在严氏的大厅之中,只觉得天都塌了。
警察封锁了现场,鉴证科和急救中心正不断往外搬运着死伤者。楼上楼下乱作一团,满地狼藉。前后门外挤满了各大电视台与杂志报章的记者,纷纷流传着严耀钦身负重伤、生死未卜的消息,也有人说严家被扫地出门的小少爷杀回来了,要趁大哥不在而篡权夺位。严氏的员工们人心惶惶。
另有一份名单交到了严予行手里,上头清楚地标注了哪些人要大力奖赏,哪些人要酌情处置,哪些人要格杀勿论,却没有一字一句教他如何动手运作。严家族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在他这个临危受命的太子身边,有的等他示下,有的求他相助,有的逼他表态,七嘴八舌嗡嗡作响。
严予行感觉头都要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炖个小rou汤,之后咱们就顺利完结啦~~~
不过我滴炖rou水平比我滴更文速度还要渣,到时候看到滴妹子别拍我~~~
☆、与子成说(完)
回到里岛的这两周,严予行忙到脚不沾地。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要面对数不清的难题。
他原本美国按部就班谈着生意,时不时由胡公子陪着喝喝红酒聊聊女,日子过得倒也惬意。谁想到,忽然一下子就被偷偷摸摸运回了里岛,忽然一下子老爸遇袭严家打乱,忽然一下子要临危受命主持大局,根本没管他是否做好了准备。
从早到晚,大把的方案等着他去裁夺,大把的会议等着他去主持,大把的生意等着他去谈判,真恨不得用裁纸刀将自己剖成几条,分|身行事。
爸爸住医院里养伤,弟弟像块胶布似的一刻不离黏爸爸身旁,张崇久和凌彩衣整日鬼鬼祟祟看到不踪影,香芬里道的严氏宅邸到处冷冷清清,严予行索性家也不回了,直接住到公司里头,随时处工作状态。
好容易抽空阖阵眼,几分钟又被拎了起来,迷迷糊糊推进会议室,开始商议船运方面的合作事宜。
早先严三通过其马来地界的势力,严家货船上动了手脚,惊动了里岛警方,致使供货与运输公司都受到连累,积压港的货品无法运出,资金链中断,寻找到新的合作伙伴已迫眉睫。可是陆续洽谈了几家,不是运力不够难以吞下严氏的大买卖,就是胆子太小不敢蹚严氏内部争斗的浑水。严予行几乎被逼到了绝境。
就他苦着脸一筹莫展之际,卓缘忽然带着份船运的合同不请自来了。卓家拟定的这份合同条件优渥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不但不需要提前支付定金,全部款项还可以三个月后分期支付,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可惜坐的严家对着这份从天而降的特大号馅饼,却不约而同犹豫了。严卓两家分分合合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