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离京后,柳琇蕊虽心中挂念,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心中浓烈的思念便慢慢沉淀了下来,每日和嫂嫂们照顾着三个小家伙,又或是陪着高淑容、李氏及关氏,还有偶尔过来国公府的袁氏妯娌几个说说话,倒也找出几分乐趣来。
当葵水迟迟未至时,已经经历过一次的她多多少少心中有点数了,想到纪淮临行前那疯狂的一晚,她脸上一红,手轻轻地抚在腹部,脸上一片柔和。
也是时候了,是时候给易生添个弟弟或者妹妹。纪家人丁本就单薄,但愿易生这一辈能逐渐兴旺起来,也不至于他将来无兄弟姐妹扶持。
她身子的变化自然瞒不过蓝嬷嬷及云珠两人,两人同样是惊喜交加,尤其是云珠,恨不得立即便去通知府内众人,自家夫人又有身孕了。亏得柳琇蕊及时拉着她,红着脸嗔怪地道,“笨丫头,大夫还未诊过呢,你这般风风火火地去报,万一不是,岂不是闹笑话吗?”
云珠笃定地道,“肯定是怀上了,绝对错不了,上回怀易生少爷的时候也是这样!”
蓝嬷嬷虽也觉得十之*是怀上了,可是终究比云珠稳重,笑笑地道,“老奴也瞧着是怀上了,不过确是要请个大夫过府把把脉。也不必太过于惊动二夫人她们,还请云珠姑娘让书墨去请才是。”最后一句,却是冲着云珠道的。
云珠小脸一红,不依地跺跺脚,“嬷嬷这话分明是要打趣人!”
一个月前,云珠与书墨便定下了亲事,只待纪淮归来后便要成亲。这回南下,纪淮并不曾带一直跟随身边侍候的书墨前去,而是让他留在京城,好生侍候夫人与小少爷。
当年书墨的娘亲林婶子便恳求纪夫人让柳琇蕊给儿子挑个可心的媳妇,可柳琇蕊挑了几个人选,每每问及他的意见时,他总是笑嘻嘻地左顾言他,让她好生无奈。后来又怀上了易生,便暂时将此事放了下来,这一拖便拖到了如今。
直至前不久蓝嬷嬷笑着跟她道,说书墨求到了她跟前,让她向夫人求个准话,可否肯将云珠许了他?柳琇蕊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小子瞧中了云珠。她唤来云珠问她的意思,见云珠扭扭捏捏的既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可脸上却是红扑扑的一片,心里又哪有不明白的,这两人早就对上眼了。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她自是不会当那棒打鸳鸯之人,痛痛快快地允了两人的亲事。如今书墨亦收到了燕州父母的回信,林家夫妇得知他订的是柳琇蕊身边的大丫头云珠,而柳琇蕊又有意去了云珠的奴籍,夫妻俩又哪有不愿意之理。
“恭喜夫人,你已有身孕两个多月。”老大夫收回把脉的手,含笑祝贺道。
纵是心中亦清楚怀上的可能性极大,可当得了大夫的确定的,柳琇蕊依然是抑制不住的欢喜。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蓝嬷嬷及云珠异口同声地恭贺道。
柳琇蕊红着脸瞪了她们一眼,蓝嬷嬷又细心问了大夫一些需要注意的情况,这才又让书墨客客气气地引着老大夫出了门。
“云珠,夫人着我来问一句,可是小姐身子不适,怎的命人请大夫了?”喜不自胜的云珠正将大夫及书墨送出了院门,正打算回到屋里去,便听身后响起高淑容的婢女佩玉的声音。
“嘻嘻,我家夫人又有喜了!”因为柳琇蕊的至亲,云珠自然不会瞒她们,欢欢喜喜地直言相告。
佩玉怔了怔,回过神来后亦是大喜,“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这便回去告诉夫人!”言毕也不待云珠再说,急急忙忙地转身离去了。
得知女儿又怀了身孕,高淑容简直乐得合不拢嘴,连连吩咐人将孕妇所要用的东西一古脑往柳琇蕊院里搬,又仔细敲打了丫头婆子们,让她们务必好生侍候。
柳琇蕊轻柔地抚着仍看不出异样的肚子,脸上笑容越来越柔和。虽然纪淮不在身边,可她却有至亲照顾着,心里头那点遗憾亦不知不觉散了几分。她再度有孕的消息传到了镇西侯府,袁氏亦命人送了不少补身子的药材过来,奉命前来的是袁氏的陪嫁嬷嬷,进门便是一连串的恭喜之声,待众人笑得高兴时又突然砸出一句话来——“姑nainai有孕,夫人原亦打算亲自来看望一番的,可临行前却突感身子不适,着大夫一看,竟也是有喜了!”
屋内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大喜,李氏率先便问,“果真?四弟妹果真有喜了?”
“千真万确,大夫说日子虽浅,但绝对是喜脉,错不了!”
柳琇蕊也差点乐坏了,这消息简直是比得知自己再度有喜更震撼、更让人狂喜!柳敬北年过不惑,可至今膝下无子,不但柳敬东等人心中焦急,连柳琇蕊也是急得不行。
“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四弟这下总算是有后了!”李氏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不怪她这般激动,柳敬北可是前镇西侯、她的公公亲弟弟唯一的儿子,当年为了他的亲事,她便忧心不已,好不容易他肯点头娶亲了,可却一直没有喜讯传来,如今袁氏有喜,她终于也松了口气。纵是袁氏这胎生个女儿亦无碍,能生一个,便能生两个,还怕儿子不来么?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