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宁贞儿有稍许的平静,花画才开口道:
“这位前辈被囚十四年是绝无虚假的,十四年前,他因为不肯告诉司马朝义缥缈剑谱的奥秘被斩断手筋脚筋,毒哑了喉咙,甚至废去一身修为被穿了琵琶骨关在这里,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尚且年幼,你又如何会知道事情曲折原委呢?如今你也看到司马朝义的行为,他若是真的一心除jian恶斩贪邪又怎会利用季云白诱我们交出缥缈剑谱呢?”
宁贞儿哑口无言,心中仿佛堵了一块巨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既然我说的是假,那他呢!你们又怎么会相信他!”
宁贞儿直指那疯囚,眼神却定定的看着花画,她或许明白,又或许不明白,朝凝阁早就不是初建时他爹爹心中的朝凝阁,而如今宁贞儿身陷朝凝阁的囚牢心中却还仍然坚守这朝凝阁的梦。
花画颤抖的深吸一口气,却又化成一声叹息,并没有回答宁贞儿,而是问她:“若说世上最清楚朝凝阁构造的人,那定是你父亲宁烈了吧,你父亲当年极其擅长机关巧计,这阁中的白塔天铃,九曲水牢都是出自你父亲之手,如今他在密牢里留下一线生机又有何怪?”
宁贞儿一愣,似乎忽然回忆起自己年幼的时候,那时自己尚且是四五岁的稚童,父亲把她带到那盘龙的浮雕面前,抱起她说:
“贞儿,看到龙怕不怕啊?”
而自己nai声nai气的缩进父亲的肩头撒娇的说:“怕怕,贞儿怕怕!”
那时候父亲只是笑着摸自己的头发:
“贞儿不怕,再恐惧的事情只要勇敢面对就不怕了,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谁能想到这密牢最深处居然有逃生的密道?谁能想到这十四年过去,黑暗悠长的密牢里居然还有一位知晓密道之谜的人。
“即是密道那定是隐密至极!我父亲连我都未曾告诉,他又怎会知晓?”
宁贞儿是把一切矛头都指向这疯囚,她心中疑惑,这疯囚有太多秘密,而自己却偏偏被这秘密吸引,当他呼喊自己贞儿的时候,宁贞儿的心就已经无法安宁。
而如今唯一能告诉他谜底的就是这疯囚,而唯一能听懂疯囚话的就只有花画!花画虽几次遮掩,但宁贞儿是定要把真相弄个水落石出明明白白!
而旁边的谢秋风已经小心翼翼的扶起疯囚,站在花画的旁边,打断他们的对话:“先别争了,当务之急是先出去。”
似乎是迎合这紧张的局势一般,门外传来了司马朝义的声音:“你若把缥缈剑谱和缥缈心法都交于我,我定会放你们出去,连带季云白你们都可离开!但你若是心存诡诈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不留颜面了。”
司马朝义的话不能全信,但如今也只有这放手一搏最后一条路了,花画朝谢秋风点了点头,朗声回应司马朝义道:“一言为定!”
说着正要朝门外走去的时候,宁贞儿却忽然发狂似的拦住他们:
“话不说清楚,谁也不能走!”
宁贞儿的一把长剑横在花画的喉前,剑光凌冽,虽没有伤他性命之意,但气氛也瞬间凝固起来。
“你疯了!”谢秋风气急败坏的低吼,紧要关头宁贞儿又怎么如此使脾气!
宁贞儿却狠狠的瞪着谢秋风和花画:“我是疯了!我被这些秘密折磨疯了!你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花画却显得异常冷静,看见面容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的宁贞儿眼神中满了怜悯:
“宁贞儿,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叫你的名字,为什么知道密道,为什么要不求回报的帮我们是吗?”
“是!”宁贞儿依旧举着剑,目光决绝。
“即使真相让你无法置信,让你痛苦万分,你也要知道是吗?”
“是!”
就算是再恐惧的事情只要勇敢面对就不会害怕了!宁贞儿不敢让自己后悔。
此时疯囚已经呜咽的哭了起来。
花画静静的看着宁贞儿,一字一顿清晰的说:
“因为,他就是你的父亲,宁烈。”
“哐啷”一声,宁贞儿手中的长剑跌落,整个人如同风中的枯叶跌倒在地。
“什么?”身旁的谢秋风也异常惊讶:“宁烈?和司马朝义一同建立朝凝阁的宁烈,不是传闻他去极地冰川取冰寒草不幸遇难吗?他竟是被囚禁在这里十四年?”
花画看了一眼跌坐在地的宁贞儿,转头对谢秋风说道:“宁前辈告诉我,这一切的原因就只是为了缥缈剑谱而已,当时宁前辈已经发现司马朝义的狼子野心,正打算和他分道扬镳之时却不慎被司马朝义设计困在这里,而如今深陷囚牢十四年,就算武功被废声容被毁他也绝不会让司马朝义的狼子野心得逞,只是他心中挂念自己的女儿宁贞儿,就是为了这个女儿,他才坚持到现在,本以为自己无法再见自己女儿最后一面,却没想到,老天有眼,让他能再遇见骨亲....”
宁贞儿缓缓的抬起头,看向那疯囚,声音有些发抖:“所以,你就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