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竹青无法,只得放寻羽进去。
寻羽走在杜云彤前面,杜云彤尚未觉得什么,竹青素来是个注重规矩的,看不下,上前道:“哎,你这人...”
寻羽停住脚步,略回头,看着喋喋不休的竹青。
屋外的雪地一片刺目的白,经过窗户略透了过来,少年眉目清秀,侧脸因常年不见阳光略显得有些苍白,偏他的睫毛又似鸦翼一般漆黑,如山水墨画一般。
竹青声音一滞,杜云彤疑惑道:“姐姐,怎么了?”
以往她来太后的清宁宫时,竹青不是这般浮躁的。
当然了,浮躁的人也在太后身边呆不下去。
竹青退了半步,道:“没什么,翁主快进去吧。”
四皇子当前,杜云彤也没别的心思去琢磨竹青的异样,跟在寻羽后面,走进了偏殿。
偏殿中,太后做着家常打扮,随意地靠着贵妃榻上,脸上不见多少悲伤。
贵妃榻下,是一个崭新的巨大的金丝楠木盒子,占去了不少位置。
听到脚步声响起,太后略微抬眉,看了杜云彤一眼,便又垂下了眸,似乎在看自己杯子里的茶水。
杜云彤向太后行礼,太后道:“坐吧。”
竹青泡了茶,垂首低眉送了进来。
杜云彤抿了一口茶,一眼便瞧见了贵妃榻下的金丝楠木柜子。
惹眼得很,又非常崭新,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寻羽立在杜云彤身后,胳膊上的大氅格外扎眼。
太后瞟了一眼,目视竹青,竹青向寻羽见礼,道:“大人,翁主的大氅交给我吧。”
寻羽看看杜云彤,杜云彤点头。
她差点忘了,竹青是伺候惯人的,自然会帮她把大氅烘干的。
寻羽把大氅交给竹青。
竹青低头接过大氅。
搭在寻羽胳膊处的位置,有着淡淡的暖意,水分也比其他地方少些。
竹青又看了一眼寻羽,寻羽一脸漠然,专注地看着杜云彤手中的茶水。
竹青眉头微动,拿着大氅出去了。
太后抿着茶,声色淡淡,听不出喜怒:“你比哀家来得要早一些。”
杜云彤一笑,道:“听闻云板响,我便赶紧过来了。”
太后不置可否,道:“颜松云没有难为你?”
“颜统领倒是想难为我。”
杜云彤抿了一口茶,道:“只可惜,他不敢担上弑君囚娘娘和皇子的罪名。”
太后点点头,眼底总算有了些光,原本盯着杯中茶看的视线,慢慢转移到自己Jing美的护甲上。
手里的茶端了半天,仍未喝上一口,太后索性放下了茶杯,道:“哀家原本可以随皇帝一同去了,只是心里仍有悬心不下的事情,不甘这般随意死去,被人胡乱按上悲恸弃世的名头,在哀家死后,兴许还会往哀家身上泼点脏水。”
这句话说得颇为颓废,杜云彤秀气的眉微微拧着,道:“娘娘福泽深厚...”
哪曾想,话未说完,便被太后冷笑着打断了:“什么福泽深厚,不过是各凭本事罢了!”
“哀家不想死的时候,谁也别想弄死哀家。”
太后尾指的护甲划过贵妃榻,杜云彤眉头舒展开来。
这才是太后的风格。
——太后不想给的东西,别人想抢也抢不走。
太后既然这般说了,想来已经有对策了,这样一来,她也省了不少心,不用再浪费脑细胞了。
杜云彤问道:“娘娘有何良策?”
太后抬眉瞧了一眼杜云彤,回答的干脆利落:“没有。”
杜云彤:“...”
感情是在这放狠话的啊。
杜云彤放下杯子,揉了揉眉心,道:“我给中原的马逐溪递了信,但他能不能来,能带多少兵来,一切都是未知。”
太后迟疑道:“姜度...与止戈?”
杜云彤轻摇头,道:“颜松云是四皇子的人,那么颜家和萧家,也是四皇子的人。”
“王宏进城本就是他们算计好了的事情,在这么重要的关头,他们怎么舍得让二叔侯爷前来回援天启?”
秦钧回援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
且不说秦钧有多少兵力能回援,单只说秦钧若是回援,便是把姜度置于以一人独战齐、颜、萧三家的局面。
秦钧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
姜度与姜家府兵若是全部战死了,那才是真正的回天无力了。
秦钧善战骁勇,但也不可能以一人战四州。
现在只能她们自己想办法。
把希望寄托在马逐溪和秦钧姜度身上,是不现实的。
太后沉yin片刻,闭上了眼,道:“哀家大意了。”
“以天启城的驻军,能抵抗王宏十日便是极限,王宏入城,为斩草除根,把控皇权,必会放出哀家利欲熏心,毒杀君王,残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