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我:“你小声点,当心被打。”
“怕什么,实话实说,他对这首曲子一点理解都没有。”岳安庭慢悠悠地说道。
我发现她的直率程度越来越和叶书一靠近了。
“还是可以的。“我试图挽救一下。
岳安庭拍拍我的肩:“差不多行了啊。不过,你和陆见深现在还有来往吗?”
“肯定有吧,”我说,“同一个教室里做同学,总是免不了要说话的。”
“但不是之前那样了?我很好奇到底发生过什么哎?”岳安庭一脸八卦。
“我们班有另一个女生挺喜欢他的。我开始以为他喜欢闻溪,后来发现……”我无奈地说。
“你果然就是一花痴,还是特理智的那种,就跟追星似的。”岳安庭说。
“结果现在不火了,是吧?”我接着她的茬儿开玩笑。
“不是,是粉丝遇到了生活中的真爱,就不必再追星了。”岳安庭坏笑说。
我推了她一把:“是你吗?”
岳安庭:“对啊,是我。”
恰好这时一曲结束,穿着白衬衣的陆见深朝台下深深地鞠躬。
“不要脸。”我无声地朝岳安庭做了一个口型。
岳安庭回了我一个大鬼脸。
81
等到裴静桐要上台的时候,台下的欢呼声在主持人报幕之前就已经抑制不住了。用曾北澜的话来说,对裴静桐的期待和对庆典结束即将放假的喜悦全数汇集到了一起,形成了吵闹的漩涡。
而这个漩涡,在裴静桐背着吉他走上台时,已经旋转成了一堵海浪,正为拍上海岸蓄势。
直到光打在他的脸上,我才意识到他这段时间或许是瘦了。
乔冉疯狂地拉着我:“你快看啊啊啊啊啊!”
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角度,然后坐了下来,弹响了第一个音。
是陈奕迅的。
虽然是这首歌,但他自己做了一些明显的改编,增强了故事性。少年的嗓音清越,摸索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廓。
我不禁在想,他是和谁,好久不见?
在第二段主歌之前,他甚至大胆地融入了一点中国风,加入了一段新词。
我仔细地听着,却控制不了地红了脸。
“……那时灯火满城,抖落了一身星光
诗句太短,写不下时间来去匆忙
山川河流还在等待着你去流浪
我在歌楼上听见雨声
遮住青山旧时模样
直到如今我仍然
在远方等你回望……“
等旋律又慢慢地回到原本的歌曲时,我的心跳仍然没有慢下来。
恐怕全场除了他以外,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几个句子都来自我交给岳安庭的那首散文诗。
可能他是唯一一个,记得我写过什么的人。
裴静桐唱到最后那句“好久不见”的时候,轻轻地抬起了头。
我以为他在看我。却因灯光太亮,我无法分辨他的视线。
就当作是他在看我吧。
82
那天晚上,教室里又放起了电影。这次是一部不算有名却充满了童心的奇幻片,。
我恰好又坐在了最后一排。这一次,裴静桐拉着椅子坐在了我身旁。
屏幕上的光暗下去的时候,我悄悄偏过头,看到他聚Jing会神地看着电影。他的肤色很白,在柔和暗淡的光线下也显得剔透。但我有时候看他,总觉得他的眼神疏离,并不愿意与这个世界有过多的联系。
时至今日,我仍然认为自己不够了解他。虽然他曾经跟我说,了解一个人本身,比了解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更有意义。但我始终觉得,一个人的去处与归处也是他自身的一部分。他面对我的疑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这样的人是没有所谓去处的。
裴静桐忽然在电影中段轻轻说:“如果他们最终没有找到新的灯塔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那就说明,他们对世界的认识碍于客观条件,是不够完整的。”
“那如果光明本身就是个伪命题呢?身在其中的人,是不会知道它究竟是否存在的。”他并没有对上我的视线,而是始终注视着屏幕。
“可你只有相信它存在,才能继续寻找啊,”我说,“不然一辈子待在黑暗的城市里,等着答案送上门嘛。”
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窗外。
这么冷的天,外面的世界在一片灯光下也是模糊不清的。
有一些零星的小颗粒,在雾气模糊的玻璃外缓缓降落。
我情不自禁地抓住裴静桐的衣袖,努力压低自己的兴奋:“你快看,下雪了。”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起身轻轻地走出教室,掩上门。从走廊的方向看出去,整个云城都被笼罩在细雪之下。那些从不远处的街道和高楼散发处的光点都随着小雪而柔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