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不过仗着生了个好儿子,也一辈子都是庶出罢了,宝玉眼看就要娶郡主当郡马爷,堂堂的宗亲,你问问旁人老三配给他提鞋不配?”
三太太气得笑道,“我们环儿哪有宝玉厉害,连他娘的诰命都保不住!也没个贵女来让我们爬裙带的!!”
贾母终忍不住啪的砸了个茶碗在地上,颤颤巍巍指着两人骂道,“好啊好啊,今日可算是把真心说出来了,我还没死呢!!”
三太太因不妨把贾府也一并捎上骂了,如今悔得直想咬自己舌头,赶忙缩到贾政身边低了头不敢说话,贾政便骂道,“你也昏了头了不成?还不快离了这里,倒引动老太太这么大肝火!!”
贾母望了望一屋子的人,终觉心灰意冷,口里有千万句话也不想说了,只长叹了一口气,敲着拐杖道,“这是作的什么孽啊,一家人跟杀父仇人似的!!二太太先上家庙去罢,你放心,有我在一天,就有宝玉一口饭吃,哪天我不在了,还有他老爷,还有黛玉的郡主身份保着他们。”又命道,“传我的话,即便我老了没了,也不许这人凭是宝玉母亲的身份去辖制宝玉他们两个,便是娘娘发话,就说是我的遗命!!”
贾政忙跪下道,“老太太何苦如此,只教她一辈子在家庙里不许出来就完了!”
贾母眼中滚下泪来道,“宝玉素来孝顺,你又岂知将来他不会听他娘的什么话去惹下大祸呢。我也不是狠心的人,你们夫妻这么多年,她也不是没半点功劳,只是我还得为你的子孙后代着想,你和宝玉也别怨我…”
贾政亦哭道,“老太太爱惜宝玉,儿子只有感激,岂敢怨什么,若宝玉因这个怨了,那老太太也白疼他了,我也不认他的!”
王夫人见事无转机,愈发嚎啕大哭起来,又叫宝玉rou儿,又叫娘娘元春的,贾母命几个粗实力壮的婆子堵了嘴,塞到车上直接拉家庙里去了。贾环、宝玉他们却正和三春等人在园子里,隔得远,并没有听见,也是贾母有意支开他们的意思。宝玉问起时,便说“她自己愧于见人,求着去庙里了,等过些时候再去看罢。”
一时事定,凤姐儿又因公中艰难,不但要交付王夫人的罚金,元春在宫中被罚了俸,更加只能靠贾府帮衬,宝玉的婚事又已将大把的银子撒出去置办家什去了,迎春那里还要置嫁妆,邢夫人弄了半年,不过弄了两箱子的布料尺头,贾政的俸禄亦被罚了,府里一时十分周转不开,她如今与贾琏虽有些余钱,却无论如何不够添贾府这个无底洞的,况经了原先的事,凤姐儿岂肯再犯,便约了李纨道,“横竖咱们无法,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何必再这么遮着盖着,索性一并回了老太太,让大家都知道知道才好,不然还只怨咱们刻薄。”
李纨犹豫道,“咱们这样的人家,难道竟连脸面也撑不起来了不成?”
凤姐冷笑道,“脸面能当饭吃么?非得等桌上无粒米之炊了,那岂不丢更大的脸,咱们也落下许多罪名,不如现今拼着挨一顿骂,也让人知道如今府里艰难,不然往后二丫头、宝玉的事,还有三丫头和环儿的,还早着呢!”二人因此少不得来求贾母。
贾母便叹道,“照你们的说法,竟是寅年吃了卯年的租儿,想必这几年新添的两处庄子也不顶用,一时也算不转来,咱们家何置于就这样了呢?!”
叹也无法,便叫鸳鸯先将自己的一些体己当成银子应付一阵,又命凤姐儿悄悄儿的散去些不中用的奴才,并把那些空屋子锁起来封了,四处缩减用度。并把给迎春的嫁妆拨了出来,凤姐儿为着迎春是自己的正经儿小姑子,因此亦添了厚厚的嫁妆,再加上黛玉、探春二人的添妆,竟也凑了三十六抬满满的大箱子,看上去十分好看,邢夫人见了暗喜,有一阵子少寻了贾琏凤姐儿好些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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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幻太虚 ...
腊月里众人欢欢喜喜的打发迎春出了嫁,转过年来四月间,便是宝黛二人的婚事,虽说是圣上赐婚,但名义上黛玉乃是北静王府郡主,因此后面宝玉亲去送定礼等,都是直接送到北静王府,叩拜的也是北静太妃和北静王二人。
又因按大青朝的郡主大婚例,不单独设郡主府,有娘家给建郡主府的,也有不建的,北静太妃就对黛玉道,“我将贾府南面一座五进宅院给你带过去,只当是嫁妆,并不算做是郡主府。你们俩从小儿在史老太君跟前儿长大的,成亲后必然还是住在老太君身边,正好你那位婆婆被遣庙里去了,倒让你少受些委屈,我只跟你说一句,若成了亲日后去见,不过一拜就完了,她如今不是诰命,你和郡马爷两个若跪她,倒让旁人笑话。再有若贾家宫里那位说什么,也不须十分理会,她自以为宫里如今就她一个贵妃,安心跟皇后娘娘一争长短,你跟宝玉可不能掺和进去,免得惹祸上身。”
黛玉自一一领受了,北静太妃又有按制将郡主田庄两所,庄下役民许多,另有些金银之物,皆装箱添匣起来当作她的嫁妆,一时十分可观。
贾府那边,因阖族原本就兴起自金陵故都,如今是贾母自小儿宝贝起来的宝玉成亲,因此远近亲朋少不得纷纷遣人来道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