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去,我们器魂和守护者有约,你这么做便是违约。”
“他已经设计陷害了顾钺,让白璟芝怒而退婚改嫁他人,这对顾钺还不够残忍?”秋娘仰头看云雾中那一轮朦胧的月,良久,才道,“我不愿再这么下去了,我要离开帝都。”
“也离开他们。”
巫岳一个陷阱让顾钺宠幸了明月楼的舞姬,还有了孩子,也因此拆散了顾白两家的婚约。
这已经让执行这一任务的秋娘耿耿于怀,现下再让她去灭顾家满门,叫她如何能去?
“秋娘,我以为,你喜欢他?”白衣小女孩不解地看向她逆光的侧影,不知为何从中感觉到一股悲哀。
“小悠啊小悠......”秋娘不知想到了什么,唏嘘地念着白衣小女孩的名字,最后摇摇头,回眸一笑,扇柄敲了一下白衣小女孩的脑袋,“希望你永远不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她是喜欢他,所以才希望他能幸福。
而不是把一切贡献给镇魂司,最后被巫岳陷害,身首异处,留下千古骂名。
说完,她提着扇子一跃下楼,身影投映在月色中,似是一只扑火的红蝴蝶。
站在原地的顾小悠的确不明白她的感受,但却明白一件事,“秋娘啊秋娘,就算你不做,也会有别人去做的。”
中秋夜。
顾家。
从巫岳禁锢中逃脱的秋娘踉跄地来到顾府,全看到屠杀之后的一片狼藉——本来整洁雅致的顾府满地尸体堆叠,鲜血如流水般从阶梯留下,铺满地面,粘稠地沾shi鞋底。
眼前血红刺目。
秋娘见惯了厮杀,但想到这是顾府,忍不住素手掩面。
恍惚间,像是看到巫岳禁锢她后、出门前,曾背对她说的,“秋娘,你是我的器魂,你应该忠于我,而非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你不愿去做,自然要付出代价。”
秋娘不顾她身上昂贵的衣裳,在尸体堆中四处翻找活口。
可当她趟过尸山血海,却从尸堆中挖出一个带着铜铃的脚环——
那是专供器魂使用的缚魂锁。
“秋娘 ,你也很久没有向我表忠心了。”
巫岳前些天和她说这话的嘴脸依稀在目。
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愤怒,无力,鼻酸,怨恨.......最后一腔情绪化作暴力。
她在血海中起舞一曲她曾经献给顾钺的破阵曲。
秋娘的舞是她的武器,也曾杀人无数。
最后却只能成为她无助的宣泄。
一舞罢。
惨淡的月光下,秋娘红衣胜血,上面滴答滴答地低落肮脏无辜的血ye,厚重shi漉,却因为血红的颜色,看不出是染了血还是眼泪。
恍惚间,她听到了细弱呼吸声。
秋娘茫然抬首,那呼吸声没有消失,她这才恍然醒来,转身往横七竖八的尸体中翻找。
最后找出了一个......小婴孩。
小婴孩和她四目相对,五官酷似小时候的顾钺。
十九年前,她也曾这样和襁褓中的顾钺对视。
像是感觉到她的情绪,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婴孩朝她笑了一下,那笑容纯洁干净,和周围脏污的鲜血格格不入。
不自觉地,秋娘也跟着微笑,只是因为不常露出这样的微笑,那笑容显得有些生硬。
秋娘擦干净手,摸摸小婴孩的脸颊,才捡起了缚魂锁,戴在了脚踝。
从此卖掉了她的自由。
秋娘抱着小男孩,往巫岳永远触不可及的方向跑去。
听到怀里的小婴孩因为快速移动而啜泣,她低头用唯一没有染上脏污血迹的额头蹭蹭他,“别怕,秋娘会保护你。”
四天后
巫府中堂。
穿着红色旗装的小女孩从大门迈进来,因为不适应门槛的高度,她差点绊倒,让脚踝上的缚魂锁跟着响起悦耳的铃铛声。
可她的表情那么平静,仿佛刚才差点摔倒的人不是她。
巫岳坐在中堂沏茶,看到她进来,眼里划过一瞬惊艳,随后便很快地回归沉寂,平静地问,“舍得回来了。”
“嗯。”她同样平静地回答。
仿佛顾家没有被灭门。
仿佛她还是自由的。
农历十月初一。
南安美院的小湖边。
今天是寒衣节,南安美院放了私假,贺琛便沉寂溜过来画写生,顺便企图邂逅他的网友Tiger。
只是Tiger没抓到,却在湖边捡到了一盏奇怪的灯。
鸿雁回首抓鱼的形状一下抓住他的眼球,里面Jing巧的设计更是让他爱不释手,最后没舍得上交。
只是奇怪的是,那灯显然有些年头了,看起来却莫名地有种栩栩如生的感觉。
他拿不定主意,最后掏出手机问Tiger。
[Ti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