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许多,“唉,这个一诺千金的正人君子哟,走,找他去。”
花稻向店小二讨来蓑衣给我披上,又叫我抱着一件大蓑衣,他将我半搂在怀里,撑起油纸伞,叫我领路,去寻找李重阳。
雨水满路,没一会,就灌shi我鞋子,倾盆大雨哗哗落下,砸在雨伞上,发出密集紧凑的响声,雨夜黑暗,又有溅起的水汽弥漫,路上实在看不真切。
兜兜转转,彳亍前行,我和花稻终于在一柳树边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微微佝偻着,那地方正是我诓骗李重阳等候的原地。
李重阳好似瞧见了我们,对着我们兴奋地招手,一阵电闪雷鸣,我瞧见他被雨打shi的苍白的脸上,嘴唇张了张,说了些什么话,不过,全都被雷声给吞噬了。
我们赶紧跑过去找他,我撑起伞,花稻给他披上蓑衣。
“你怎么这么傻?下大雨不知道躲避吗?”雨声哗哗作响,我只能扯着嗓子喊他。
李重阳笑笑,附到我耳边,虚弱道,“此地空旷,没有遮雨的地方,我怕你们找不到我,担心。”
说完,他头一歪,晕了过去。
花稻背他回去,发觉他发了高烧,就请大夫来诊治。花稻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发现他怀里搂着的一些糕点,零食,那是我托他拿着的。
他人都被雨淋病了,可那零食却半点未shi,也不知如何做到的。
我瞧着心中愈发过意不去,特意请缨,鞍前马后伺候李重阳十天半月天,他才恢复过来。正是因为蹉跎半月,师父发觉我们不在,特意下山找我们,我与花稻才被师父给逮住训斥了一顿,并勒令不许下山。
我曾笑话李重阳,说他顽固,不知变通,他只笑笑不说话。
师兄却不赞同,他给我讲了尾生抱柱而亡的故事,“一个叫尾生的男子,和女子约定在桥梁相会,那女子却不来,结果下雨了,雨水上涨,尾生便抱桥柱死了。今日你与李重阳之事,好比女子与尾生,李重阳是个堂堂正正的真君子,重视诚信,一诺千金,我对他也敬佩得很,你不要对他太过顽劣,拿常人一般的玩笑戏弄与他。”
我暗中不赞同,可师兄脸色太过严肃,还是乖巧应下。
也不知我那日诳他,他是不是也如我这般气愤,可他却毫无怨色,果真如师兄所说,是个高风亮节,虚怀若谷的难得妙人。
若说我之前还不信师兄,觉得他夸大了,如今却是信了十分不止。
思绪回笼,我拢了拢衣袖,向他伸出大拇指,感叹一番,“重阳哥哥未曾亲眼所见,只听我只言片语,便能推测来龙去脉,可见,也是个厉害得紧的人物。”
李重阳笑着摇头。
花稻一筷子敲我脑门,“这时候知道阿谀奉承了?师兄我没计较你丢失我荷包的事情,你怎么不夸奖我一番,嗯?”
我心中发虚,窘迫地吐了吐舌头,众人见状一起大声笑话我。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转眼又是几载而过,每隔几个月下山为众生算上一挂,几年下来,我相术也算略有小成。
忽有一日,掌管本门派事物的九师兄忽然向我们宣布,每十年一次正道大聚,要与本月二十五,在万宗山举行了。
这次聚会的东道主是万宗派,聚会的目的,一是各派门人弟子相互讨教,二是各派联络感情,增进友谊,共卫天下正道。
闻此,我倒是没什么感触,万宗山上法力高强的不少,单说明轩柳荷二人,便是以一敌十地人物,反正到时候上台讨教的人又轮不到我,至于要和他们联络感情嘛,还是看缘分吧。
索性,我就按部就班,下山算卦去了。
临走前,师父把我叫过去,叫我带着柳荷一起下山算卦去。
我略有不情愿,婉言谢绝,师父却不容我拒绝。于是,我只能带着柳荷一起下山去。
半山腰上,柳荷气势昂扬,阔步前走,头也不回,我像个蔫蔫的小媳妇一样的跟在他身后。他神情气爽,我就容易Jing神萎靡;他要是闷闷不乐,我就容易喜笑颜开,我也不知是和缘故,多半是我俩天生不合,水火不容。
一路寡言,我无聊就随口问他,“为什么师父要我带你下山去呀?”
他冷脸回答,“不知。”
“唉,真烦,既然师父要我带你下山去,那我就带你下去吧。不过,你下山后,随意逛逛吧,只要你不妨碍我算卦,我可就不管你了。”我不停地给他念叨着。
柳荷忽然驻足,回头看我,“你嫌弃我碍事,所以想叫我四处逛逛?”
我毫不心虚地坦荡点头,“你知道就好。”
他忽然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笑容,“我偏不。你师父既然叫你带着我,那我自然得寸步不离了。”
“那可不成,此次下山,我得待上好几天。难不成我睡觉,洗澡,上茅房,你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扬起眉毛,对着他挤眉弄眼。
他素来沉默寡言,自然说不过我,微红脸颊,冷哼一声,又阔步向前走去。
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