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告密,那她岂不成了天字号第一的大傻子?
“姑姑这话可说错了,我只是怕事情未成之前透露了只言片语给您,再不小心牵累了您。”锦绣轻笑着说出了真相。
“若叫姑姑得知前往大宁定居的事情有缓儿,甚至可以改变,一不小心又流露出来,姑姑以为您这条命还保得住?”
肖莹的满腔惊喜顿时如同被泼上一盆冷水,虽是立时三刻透心儿凉,人也彻底清醒过来。
她怎么就没想到……如果那金矿的秘密就是秘密,而她却是那个秘密的知情人,还一直表现得对大宁定居不情不愿,陛下也许会杀她灭口?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不用去了
肖莹当然知道这金矿并不止是她一个知情人,论理说陛下就是要灭口,也不会仅仅灭她一个。
因此上她早以前想都不曾往这个方向想过。
毕竟那金矿的地图可是郑蕴从肃宁伯府周家拿到的,后来又交给了方麟,方麟又交给了容程。
可是如今听罢锦绣这番提醒,肖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且不说那周家假以时日必会被满门抄斩,这秘密便不会再由周家走漏。
单只说不论容府还是方府,那也都是牢牢捏在陛下手里的“人质”,陛下一样不需担心容程与方麟二人不是么?
这就更别算遥远的江南还有个宁王府,那更是金矿曾经的主人;陛下若真想灭口,便得连着宁王府一起连锅儿端。
那么这所有的知情人中,只有她肖莹才是孤零零的一个孤家寡人,虽是看似无牵无挂,却也最是浑身上下都没有软肋和命门。
那若是她表现得很是不情愿前往大宁,却又没有其他把柄与亲人在陛下手里捏着,陛下还能容她好好活着,指不定哪日便走漏了这处金矿的秘密?
而锦绣既将肖莹瞒得密不透风,等她今日进了宫后、乍一听得陛下竟改了主意,不但不用她与韩凌等人前去大宁定居,还特地给大宁增加了一个总兵官的职位,欲派郑蕴领命前往,也好带兵守护即将开挖的矿脉,她那份惊讶也不是假装的。
陛下既将她这副神情看在眼里,自然很是满意,言谈间也便给她漏了几句话,说了说为何改变主意的缘故。
“原来那金矿早已不是秘密,不但周家知道,那郭、蒋、祝等人也已是早就知道了。”
“太孙只需将那几人略略一问,就猜到江南一派几乎人尽皆知宁王手里有个金矿在大宁。”
“看来朕那位好兄弟朱权为了收服江南这群蛇鼠,可真是不惜血本、早早就抛出了金矿当钓饵,只差昭告天下、再勾着更多的官员臣服于他了。”
“而他既叫周家在大宁给他弄了处马场,那马场关闭后又只能买马,期间难免跟蒙古人勾搭上了,恐怕这矿脉连着蒙古人都瞒不住。”
“因此上朕又仔细想了想,这处矿脉显见着暗守是守不住的,再便宜了外族就更是得不偿失,那就不妨尽早开挖就是。”
“而那周家的马场……既是朕这便要差遣郑蕴前去大宁,这差事也不妨一起交给他办吧。”
那么肖莹也不需回来后、再听锦绣道破瞒着她的缘由,她人尚在宫中,只需将陛下说过的话略微一想,也便想到这一定是方麟得了锦绣的消息后、出手帮的忙。
要不然那蒋德章和郭致远等人为何早不交待、晚不交待,偏在前天齐齐喊起了要见太孙,要拿着所谓的金矿秘密将功折罪?
肖莹欢喜自是欢喜,却也难免轻声埋怨起锦绣来,埋怨道你这般做法着实太冒险了些。
“你就不怕那郭、蒋等人不愿上当,更不愿被方大人牵着鼻子走,反而将他出卖了,说是他暗中给他们走漏了消息,叫他们拿着金矿的秘密跟太孙、跟陛下谈条件?”
锦绣冷笑:“姑姑也太高看他们了,也难免看低了方麟!”
像郭致远和蒋德章这种人,一旦有一日身陷囹圄,恐怕想得只是如何保命、或是如何寻个条件与陛下交换,好求陛下放过他们的家人吧?
要知道方麟在擒拿郭致远时可受了伤,险些因此丢了条胳膊,甚至丢了命!
那么哪怕那些人敢于出卖方麟,又有哪个会相信?
陛下必会以为郭致远等人实在憎恨方麟,这才想方设法要诬陷方麟、拉着这个大仇人给他们垫背!
再说方麟又不是傻子,就算那金矿的秘密是他透露给那郭、蒋等人知道的,他又哪里会叫对方拿到可以攀咬他的实证呢?
这金矿的秘密既可以是一张图,也可以只是一句话、一句说清了金矿地点的话不是?
肖莹这才笑起来道,你说得倒也没错儿:“……毕竟郑蕴也在南苑。”
因此上方麟只需要悄悄将那郑蕴吓上一吓,说那金矿的秘密若依然是个秘密、恐怕对郑蕴的性命有碍。
依着郑蕴那个既喜欢贪图小便宜、却又异常怕死的性子,必会求着方麟给他出个主意。
而那暗牢里押着的那几个死囚自然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