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容府,你到底图的什么呢?”
陈月枝难免凄惨一笑——她若是早就知道自己所图的一切全都图不到,又哪里会有今日?
等她笑罢了之后便迅速一垂头,张口便朝着自己的衣领咬去。
殊不知容秩虽是一直都不曾发问,一双眼却始终不错眼珠的盯着她呢,如今见状便将一直捏在手中的茶盏抛了过来,当当正正就砸在了她的下巴上。
锦绣亦在此时飞身上前,伸手便将她那个衣领一扯,裂帛之声响起后,便有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落进她的手心里。
……这之后不久天色也就渐渐亮了,容府后院的角门刚一打开,便有一辆运送夜香的骡车缓缓驶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臊臭之气。
两个远远隐在后墙暗影中的小厮顿时便都皱了眉,随即又往远处挪了挪,双手也不禁捂在了口鼻之上,口中亦是忍不住骂道,也不知自家主子怎么想的。
“这后角门明明除了运潲水便是倒夜香的,这里有什么可盯的?”
却也就在这两个小厮咒骂间,那骡车已是渐行渐远,七拐八拐间便已消失无踪。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南苑狩猎
这日也不过巳时初,那位指挥同知祝正方便接了宫里来人传旨,命他立刻点些人手、陪同皇太孙前往南郊南苑猎场,不但要陪着皇太孙好好游猎,同时还要兼任护卫任务。
祝正方登时一惊。
若是这个旨意在往日传来,他本是巴不得替太孙效力、也好多跟这位走动走动呢,也免得叫方麟那小子全将这个便宜占了去,回回春狩秋猎都占了先。
可是今日、今日哪里是好时候?
他可明明一直都在等郑蕴给他带来好消息,再凭此事跟那位即将到京的郭致远郭总督买个好呢,若是他这便去了南苑,岂不耽误了大事!
再说皇太孙怎么早不去南苑、晚也不去,却偏偏挑了今日,还点名叫他伴驾?
难不成是他昨夜里筹谋的事情已经败露,又传到了宫里去,这才使得宫里怀疑起他来,打算先将他弄到南苑、再将他擒下?
谁知就在他犹疑之间,那位宫里前来传旨的太监便有些不耐烦的笑起来道,祝同知还迟疑什么呢。
“咱家可还要再去几个公府侯府,宣几位世子和子弟们陪同太孙同往呢。”
“南城兵马司的郑蕴郑指挥使眼下已经入了宫,只等着服侍太孙一同出发了,祝同知可别耽误了咱家工夫,叫咱家无法按时回去交差,再耽搁了太孙行程。”
祝正方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他就说郑蕴那小子怎么左等右等都不来,敢情是被太孙早早宣进了宫里去!他怎么忘了那郑蕴与皇太孙有些拐弯亲戚,在那一位跟前也是有些体面的?
那若是南苑这一趟有郑蕴同去,他岂不是公私两头儿都不怕耽搁?
……这之后待到将近午时许,肖姑姑也从宫中回来了,到家便笑着告诉锦绣道,皇太孙已经打了春日游猎的旗号、将那祝正方等人全都带去了南苑猎场。
“这一回跟去一同游猎的人手可不少,各大高官勋贵之家与太孙年纪相仿的男子便足跟去了十二三个。”
“若是太孙心情正好,在南苑住上个十日八日的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肖姑姑自然还有些话未曾出口,那便是太孙带着众人前往南苑游猎、虽说不过是为给容程和方麟多争取些时间,陛下既叫他将祝正方一同带了去,那祝正方的所作所为也已不用再查。
等得容程将郭致远密捕成功,那祝正方也别想再活着离开南苑。
锦绣点头轻笑道辛苦姑姑了:“一大早竟劳姑姑带着陈月枝坐了运夜香的骡车离府,这可真是罪过儿。”
“这也多亏姑姑半途有个落脚之地换换衣裳,又有车换,若是真叫姑姑那般浑身味道进了宫,这可就是容府的不是了。”
锦绣自是知道凭着肖莹的心性儿与筹划、也绝不会叫容府背上这么个办事不利的罪过儿。
更何况给皇家办差还要以大事为重,暗谍们哪怕有些仪容不整,只要为了回禀要事、肯定也不会令陛下不快。
可她也得感谢下肖姑姑不是么?难道容府明明叫人不得不坐了拉着夜香的骡车才能离开,倒成了理所应当了?
肖莹闻言却是脸色一肃,口中也难免教导锦绣道,虽说我素来知道你是个要强的,也不该是这么个要强法子。
“这又不是为了容府的私事,哪有你这般迫不及待揽不是的?”
“这就更别论我们今日还立了一功,若是办差时并不艰难、哪里还称得上是功劳?”
言之意下便是在教锦绣,虽说不论是她还是容府给陛下办差时、说起来都不好给自己邀功,却也没有自己主动揽不是的。
这些话论说本也不该肖姑姑对锦绣说,尤其她这陛下亲信暗谍的身份又摆在这儿。
可这世上……又有哪个人一心图的只是给别人作嫁衣裳,做官也是一心为公,却从始至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