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又做了些什么跟她讲一讲,她也算变相在对方阵营中安插了一个眼线。
……这般直等着刁婆子等人陪着小容管事夫妻一路将郑蕴送了出去,一直留在灵堂里看管香火的那个婆子、方才彻底从香案前头抬起头转了身,原来这本就是容秩假扮的那一个婆子。
宋丽娘这时也来了,随即就帮着容秩将那棺木盖儿挪开、又将那裹得蚕茧一般的妇人抬了出来。
锦绣这才知道,原来她二伯父竟然将人藏在了棺材里。
这一手儿虽说差了点意思,甚至可以说是对死者的不敬,可若是郑蕴带了人来,又执意到处搜查,想必无论如何也不会搜查棺材里不是么?
她就连忙快步迎上前去,又趁机将那暗谍的腰牌用斗篷的衣襟掩饰着、还给了她二伯父,口中也难免道谢道,多亏了您这块腰牌。
“我瞧那郑蕴在垂花门那儿看见了它,当时就犯了怂,这之后的一切也就顺利多了。”
容秩轻笑:“那也得是你说话做事应对得当。”
“否则就算你挂了十块八块的腰牌,言语上若是有一丝一毫的不像,或是不经意间露了软弱,那姓郑的又怎会信你?”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图的什么
既是锦绣头一回与她二伯父容秩合作、也不需如何事先商量便合作得如此天衣无缝,不但是她将二伯父给的腰牌利用得淋漓尽致,她二伯父更是不需她指手画脚,就将一切都打理得毫无漏洞,她突然就彻底明白过来,怪不得她娘觉得二伯父才是后半生的良人。
她娘定是在与二伯父相处的那些日子里、时时处处都不需要如何Cao心,一切便已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就更别论她娘如今已经不是才认识她父亲时的那个年轻小姑娘了,年轻时的任何一人都可能会被情爱障目……倒是年纪渐长后,重新挑选的人才是更合适自己的。
而锦绣既在第一次合作后、便为她二伯父所折服,接下里的事情也便很是顺理成章。
她先是指点连翘等人看住了灵堂偏厅的门,万不能叫不相干的人闯进来,随后便与她二伯父与她娘、以及肖姑姑一起审问起了那个妇人。
好在那妇人既是才进容家没片刻,就从阎罗殿里走了个来回,就算她期间被容秩打晕过、也就不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等她被一盆冷水泼醒了,眼见着跟前并没有自己那一方的任何一人,哪里还有不如实招供的胆子!
再说她心里也明白得很,她往容府这一行本就是个死局,那打发她前来容府的人,根本就没打算叫她活着回去。
要知道这容府可既是辅国公府,又是锦衣卫指挥使容程的家!
她那主子却是先逼着她杀了亲夫,随后便叫她在这样的大深夜里贸贸然闯了来,不就是想借着她身上背着人命案、顺势将这人命官司栽赃给容府么?
如果那郑蕴来得够及时,在她才进了容府便跟了来,不但当时就将她抓个正着,她也一口咬定那人是容程叫她杀的,容府这些人可不浑身是口都说不清?
反之若是郑蕴并不曾抓到她,容府又怎会留着她——留她等待官府再来人、再将容府陷害了不成?
她也便速速就将她到底是谁的人、她背后的真正主子又是为何将她打发了来,一字不落的竹筒倒了豆子。
锦绣听罢这些话却也不惊讶,而是淡淡的笑起来道,我就说那位祝同知藏了这么久,也该坐不住了么。
“如果说除了我们自己人之外,还有谁多少知晓些我父亲和方麟这几日的行踪,又在今夜突然就对我们容府发了难,应当就是他了,看来我果真没猜错。”
原来锦绣口中所说的这位祝同知祝正方,便是锦衣卫另一位指挥同知,在高源还在任时,这人还排在高源其后,那时算起来便是锦衣卫第三把交椅了。
等得后来高源出了事,锦衣卫第一指挥同知的位子便由祝正方递补了上来,方麟虽在不久之后升任了指挥佥事,没几日又升了指挥同知,却也要排在这人之后。
而这人的马脚也不是最近方才露出来的,就在去年冬,容程赶在冬节之前前去汤泉行宫、将高源的所作所为禀报给陛下知道时,这个祝正方就很是给容程与方麟上了些眼药。
只可惜这人本是南镇抚司镇抚,手下早就很有一批自己的人马,一向以他马首是瞻。
那若是他的马脚不露得更大,譬如暴露出来他早就跟了江南派,莫说是容程,连着陛下也不会轻易动他。
容程为了稳妥起见、也便一直压着不许方麟招惹他,也免得叫对方觉察出来,自己这一边早就提防他了,如今这才算是终于等到了这人主动跳将出来。
“可是我就奇怪了,你既然本是陈家的家奴,嫁的也是陈府管事,怎么到了京城没两年却另投了这位祝同知?”锦绣挑眉问道。
“再说你原来那位主子陈鹤也是江南一党呢,和这位祝同知本也是一伙儿的,这位祝同知就算再缺人使唤,日日总想着要挖墙脚、也挖不到陈家家仆身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