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松了口气,却同时也在心里面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一个地方失落了一下。然后就在她想要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的时候,大长公主却忽然又动了一下。
大长公主抓着经雅的手放去枕边,然后将自己的脸贴上去,小小地蹭了蹭,闭上了眼睛,低声叫道:“雅卿……我有事要与你说……很多事……”
经雅被手带着,不得已向大长公主倾了过去,离大长公主更近了些,闻着萦绕在鼻端的酒香气味,只觉得自己也被熏的有些醉了:“殿下说吧,多也没事,慢慢说,我都听着……”
然后大长公主就说了起来,慢慢的,一句一句的说着:“你知道吗……今晚宫宴上,赵延拉着弋阳过来,说要跟我赔罪……”
“但是那个孟长晞,却偏要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过来……还说,要是赵延给我赔罪,就是乱了套……他还说君臣有别……赵延是君,我却是臣……”
“雅卿……我那时候,真想把酒盏里的酒,全泼到他脸上去……”
“君臣有别……好一个君臣有别啊……”
“还有那个姜鸣平……我迟早要收拾的这些人……但是弋阳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她……雅卿,不如你来给我想个主意吧……”
……
大长公主就这样慢慢说着,经雅就坐在床边,一句一句的听着,听得极是认真。
门外,雪禅手里端着一碗醒酒汤,看向已经在门前站了,有好一阵子,却丝毫没有要推门进去的意思的喻琼,不解问道:“喻琼,我们还要不要把这汤送进去给殿下啊?再不送进去,这汤可就要凉透了呀。”
喻琼回头朝雪禅看了一眼,挑着嘴角笑了一下,道:“殿下不是正在喝着呢吗,还要这一碗做什么?凉了便凉了罢。”
雪禅更是听不明白了,她问道:“殿下正在喝着?可是我们这汤明明还没有送进去呀,殿下在里面喝的是什么啊?”
喻琼颇有深意的说了一个字:“药。”
“药?什么药?”雪禅还是不明白,但喻琼却也不给准备再给她多做解释了。她直接就往前向外走了出去,见雪禅还傻站在门前不走,就叫她道:“走了,回去睡觉了,你不困吗?都这个时候了……”
雪禅听见喻琼叫她,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端着的醒酒汤,又向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了一想,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便就没有再在那里站着,转身就去追了喻琼。
屋里面,大长公主断断续续的说了许久,经雅也不嫌烦,就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听着大长公主说着。
许久之后,大长公主的声音才慢慢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慢慢变得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经雅也不急着走,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大长公主的睡容。
也许是因为月光冷淡的缘故,大长公主平日里艳丽无方的面容,此刻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清凌之意,显得冷冷的,叫人不敢轻易靠近——但仍然是很好看的。
经雅想,大长公主是她见的最好看的人。
且撇开容颜之外,大长公主还自有一份气势的加持。平日里,大长公主清醒着的时候,所有人,包括她在内,更多注意到的就是大长公主的这一份气势,反而对大长公主的容颜极少关注。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经坐在那里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大长公主睡熟了之后,才敢去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她抽才了一下,不仅没有抽动,反而被大长公主攥得更紧了些。经雅只好放弃了,任由大长公主的脸颊贴着自己发麻了的手,任由那细腻的触感,从手心里慢慢散开,一直传到心底里去。
……
第二天早上,大长公主醒来,下意识的先往床边去看了一眼,却没看见她想看见的人,只是床榻对面的那窗子被关了起来。
大长公主转回去重闭上了眼睛,勾着唇角笑了一下。
昨天晚上的事情,大约是她在做梦吧……
就算经雅要回来,大约也不会挑在昨天晚上回来的。中秋之夜,她应该是要留在相府陪着她父亲的罢……
可去年中秋时,她就是在晚上时赶回来的……
大长公主想了一阵,觉得有些头痛,便就不再想了,又合眼躺了一阵,就准备起身了。
等着大长公主收拾好了后,喻琼就叫人将早饭送了过来。等着大长公主坐下来后,喻琼才道:“殿下,您往后可不要再喝醉了,不然经小姐就该担心您了。”
“我没醉,只是酒被碰洒了,泼在了衣……”大长公主话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了喻琼说的那后半句话,于是,她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喻琼,问道:“你说什么?”
喻琼故作不明地回道:“您以后不要再喝醉了……”
“不是,”大长公主打断她,难得有些急切地问道:“你方才说的……说的是谁?谁担心?”
喻琼眨了一下眼,自然回道:“经小姐啊……”
大长公主握着筷子,心底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