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展昭闻言一怔,瞬间敛去了笑容,我暗叹一声,继续说道:“太后说,给我两个选择,一是入宫为妃,二是由太后指婚予你,两者任选其一”
展昭的神色变得愈发凝重,只听他追问道:“简心,你作何回答?”
是我多心么?我竟觉得他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颤意。我微笑凝望他,展昭,在你心底,你又希望我作何回答?
我轻轻道:“我问太后,可有第三个选择?太后答,若我二者皆不愿,她可为我另觅良人,只是这次,不可不嫁”
展昭沉默不语,目光慢慢从我身上移开,投向远处的如锦朝霞,脸上神色却变幻不定,良久,方听他沉声道:“简心,莫非你果真怨我至此,宁愿选择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都不愿”一语未完,却又收住,不再言语,却见他的唇边漾起一抹涩涩苦笑,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听他复又低声道:“或许,你是对的或许这样也好”
他想说什么?我默默凝视他,他却不肯再说。长长的令人难耐的寂静之后,他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望向我道:“简心,乾元节后,无论你最终作何决定,还请务必告知。第一时间更新 ”停顿片刻,见我不曾应答,不由自失一笑,道:“是展昭唐突了,或许届时,展昭已无资格再过问”言毕,迟疑再看我一眼,方转身大步离去。
我惘然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颤动的手无意拂过身边的三叶海棠,惊觉触手处一片冰凉。
日子一天天悄然滑过,从此却不再相遇。第一时间更新 乾元节离我似远还近,我却依旧自欺欺人,假装一切都不会发生。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无需费思量。
十余日后的一个夜晚,我满怀心事,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直至夜半,方略有困意,正欲朦胧睡去,却又被远处依稀传来阵阵嘈杂之声惊醒,我初时还以为是太后忽然身体不适召唤宫人,便忙忙披衣起身,然侧耳倾听片刻,便觉不妥,只听这阵阵杂乱声中除却有人语喧嚣及脚步迭沓,其中间竟还夹杂得得马蹄之声。鲜网。我顿时心生疑窦,皇城御街从来不容纵马,更何况此深宫后苑?这马蹄之声从何而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杂乱声响愈来愈近,我不由警觉心慌,忙忙理好衣饰出屋,谁知甫一开门,却惊见殿外竟隐有火光,而纷杂叫嚣之声也愈加清晰,又见陆续有宦者宫人惊惶奔至院中张望,我心中愈发惊异,却不再迟疑,举步往太后寝殿而去,方至殿门,一眼瞥见太后宫中的举事内监张持,忙追问道:“张先生,究竟发生何事?”
张持一脸紧张忧患之色,答道:“听闻有宫中近侍禁卫勾结外臣谋逆,欲图不轨……”
我闻言不由大惊,正欲再问详情,说话间却已至太后内殿,只得就此打住。鲜网。只见太后穿着整齐端坐于殿中,虽面有忧色,却不见惊慌,看到我,便招手令我过去,我奔至太后身边扶了她的手,心中亦稍稍安定。
太后环顾四周,问向张持道:“可知如今圣上如何?可有危险”
张持答道:“回禀太后,臣听闻圣上已促召皇城警卫长官前来护卫,想来暂时无事”
太后微微点头,又问道:“贼人到底有多少?”
张持摇头道:“臣尚未得知。”
太后方欲再问,却见一名福宁殿内监疾行入殿内,依礼跪拜,道:“官家令臣传话于太后娘娘,福宁殿一切安好,请太后勿念。此非常之时,令慈明殿诸人不得擅开殿门,所属宦者持械守卫太后寝殿,力保太后周全!”
太后急问:“圣上现时如何?贼人已至何处?”
那内监禀道:“请太后娘娘宽心,现两省都知已入宫护卫,贼人暂被拦于延和殿,官家确实无恙!”
我听至此处,心念一动,不由脱口问道:“开封府亦负责京畿治安,不知官家可有着人告知开封府尹包大人?”
那内监答道:“已着人去往开封府,想来此刻开封府的展大人应已在赶往宫城的路上。”
我紧悬的心因这一句回答稍稍得以舒展,然太后依旧忧心未减: “延和殿为圣上视事之所,与福宁殿不过一墙之隔,贼人与圣上如此接近,哀家在此如何安心?哀家要即刻去往福宁殿!”
众人闻言大惊,急忙劝阻,太后却不为所动,执意前往,只道:“贼人既在延和殿,想来一路并无危险,你等何故拦我?”我心中着急,不知为心中何种情绪所驱使,不及多想,越过众人上前跪于太后面前,恳求道:“简心僭越,还请太后允简心代太后前往!”
太后一怔,望向我,一时竟说不话来。第一时间更新 我继续道:“这些年,简心深受官家大恩,却无以为报,如今官家身处险境,简心愿随君侧,与官家共度患难,望太后成全!”
太后伸手缓缓将我扶起,口内唤道:“好孩子!”沉默慈爱端详我良久,方道:“既如此,你去吧!哀家知道,他见了你,会欢喜的只是,一路上切切小心,定要平安回来”
我一一答应,拜别太后出门,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