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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再次转醒,却朦胧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头痛欲裂,浑身疲乏无力,说不出的难受,勉强拥被坐起,还未看清周遭情形,便听到一个熟悉之极的声音问道:“终于醒了?”
我一惊,循声望去,正是公孙先生清矍的的身影,再看四周,却是昔日开封府的厢房,那曾经属于我的小小厢房。神志已迷蒙,一时间竟难辨前事,只是下意识唤了声:“师傅!”
公孙先生闻声相应,又道:“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竟然醉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一面嗔怪着,一面已手持药碗走近床沿坐下,道:“我去熬了这醒酒汤药给你,一会儿喝下去,便可缓解这宿醉的不适。第一时间更新 ”
我怔怔看着公孙先生,不由问道:“师傅,我如何在这里?”
先生道:“是展护卫昨夜带你回来的……当时见你这般模样,倒把府内诸人吓了一跳昨夜若不是遇见展护卫,你可如何是好?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了!”
忆起昨夜的种种,心头波澜又起,欲问斯人何处,却终究是难开口,只是低声道:“昨夜是简心失礼了!”
先生叹道:“从未见你醉过,你一夜昏睡不醒,展护卫便在你的床前守了一夜,至天明方离去你们俩,究竟是何苦……”
强忍了泪,我答道:“那是他答应过我的&quot;
先生摇头叹息,将药碗递与我,催促道:”快快趁热将药喝了吧!“
我伸手接过,饮尽汤药,赔笑道:”有劳师傅亲自送药,简心实不敢当!”
先生至我手中接过药碗,默然凝视我,半晌,方道:“你从前,从不与为师这样说话的,入宫多时,心儿,你真的连师傅也要生分了吗?”
一句话触动心事,我低下头,犹豫片刻,说道:”昨日简心路过府衙门口,正见开封府重聘文吏既有新的文吏入府,我想我的这间厢房,也该腾出来了吧!只是还请大人与师傅容我稍作整理打点&quot;
先生闻言一怔,沉默片刻,方缓缓道:”心儿,你自入府以来,与众人朝夕相对,相处多载,莫非,如今你竟以为,在大人心里,在为师心里,在开封府诸人心里,你真的只不过是一名区区文吏而已?”
我愕然抬头望向先生,心里一时分不清是心酸是委屈是欣慰,不知该如何答话。第一时间更新 鲜网。
先生又是一声轻叹,放缓声调继续道:“心儿,你可知道,从你离开之后,你的厢房,大人便下令一直为你保留,房中的陈设所有一切皆如你在之时,只因在众人心中,你从不曾真正离开……心儿啊,你若这样想,当真是辜负了这些年大家的情意……&quot;
泪水又一次漫过心间,打shi双眼,我再度低头,流泪道:“师傅,是简心错了……”
满心眷恋,却无法再淹留。开封府满庭草木熟悉的芬芳中,我依依拜别先生离去,先生亦不胜唏嘘:“心儿,一定要走吗?为何不肯留下来?难道昔日之事,你还在怪展护卫,甚至,还在怪大人,怪为师吗?”
我轻轻答:“师傅,简心没有。只是,从前的岁月,我们都已再回不去了&quot;
一路迤逦回到宫中,便急急赶往太后的寝殿慈明殿。太后正对镜晨装,在镜中瞥见我,不由回身慈和微笑道:“可回来了!昨夜哀家本想着人去寻你,圣上却说不打紧”
我再难自持,直奔至太后身边,扑倒于太后膝上不愿起身。太后一怔,伸手缓缓抚向我的发鬓,问道:“昨夜又见到展昭了吧?”
我伏在太后膝上轻轻点了点头,便听太后叹道:“每一次见了展昭回来,你便是这副模样,可如何是好?”
殿中一片寂静,想是其他宫人皆被太后遣开,只余满室清幽的伽南香袅袅而起。太后将我扶起,携我至金棱七宝乌木榻前与她一同坐了,伸手替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方缓缓说道:“忧思太过伤身,你如此下去,亦非长久之如今你也不小了,哀家也不愿看到你就这样在哀家身边蹉跎了岁月,故而,昨夜哀家与圣上商议,待乾元节一过,便将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
或许果真是宿醉未消,心智麻木,太后的话竟未在我的心中激起半分波澜,我只是默然听着。
只听太后继续说道:“如今哀家有两番打算,一是由官家纳你为妃,着礼部择吉日正式行册封之礼,二是由哀家将你指婚予展昭,择吉日完婚,此二者,心儿,哀家任你从中选择其一。鲜网。”
我试探问道:“太后娘娘,不知简心可还有第三个选择?”
太后一怔,沉yin片刻,叹道:“也罢,若此二者皆非你所愿,哀家便在满朝文武中为你挑选一青年才俊为良人,你看如何?”看我低头不语,复又微笑道:“终身大事,自是要仔细思量,心儿,你也无需即刻便做决定,如今离乾元节尚有月余,乾元节后再告诉哀家也可,只是”太后忽然加重语气,笑道:“这一次,可不许再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