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为“用惯了手”,在目睹唐氏对父亲的服从后,她依然没有裁掉这些附属于魏氏的职员,她相信自己身边的人是可以被正义感化的,他们忠心、高效、方便,是她的臂膀,是她计划中的螺丝钉——她只是疏忽了,他们的主人还没有轮到她。
命运对她的疏忽,给予了痛击。
这是一张单程票,她去了,就会像十几年前那一次,再归来时满目苍夷。
不过这一次,将再无挽回。
魏璠猛地解开安全带,嘶哑的叫:“让我下机!我要下机!”
她扫除一切面前的障碍物,踉跄地穿过过道,隔帘一层层被掀开,乘务人员的惊叫,推车翻倒的撞击,乘客的躁动,仿佛都隔绝在玻璃之外。
最先软下来的是脚踝,接着是撞上椅背的臂膀,她被追上来的秘书扶住,眼前也开始泛花。她顾不得挥开他人,喉间涌起橘子汁的酸甜,立刻要按住舌根催吐,秘书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大小姐,睡一觉吧。”
她费力昂头,舱门近在咫尺,排排窗户拉开挡板,投入午后日光。
白光那么盛,刺得虹膜生疼。
我竟不知白昼会如此刺眼。——
作者有话要说: 这首歌百搭,请大家品一品。
*开学狗真的忙die,脑阔疼
第81章 年会
solo世巡“良夜难明”就像一场烟火,迅速燃烧过后,进入了漫长冷寂的休整期,姜逐接近一年的时间毫无所出,一时间“江郎才尽”、“团队散伙”的传闻此起彼伏。
而被董事长找去谈话是唱衰风向的开端,在零八年的一次演出时,升降机出现故障,伴舞与工作人员急忙扑过去拉人,但没能拽住,姜逐一步踩在空洞边缘,从舞台中央掉入突然开启的地下升降设备。
灯光变暗,场下嘈杂,尖叫与哭泣不绝于耳,好在麦芒的科小丰在现场,上台救场。十分钟后姜逐再度登台,安抚歌迷,因为换了长袖的演出服,从表面看不出有什么伤,但事后粉丝贴图,证实姜逐演出结束后是被救护车拉走的。
演出结束已有五个小时,官方都还未给出正式回复,粉丝情绪在凌晨时终于爆了油。
“升降机为什么没闭合?演出前的安全性检查做了吗?现场指导为什么对异状没有反应?主办方能不能长点心。”
“不敢想象,如果姜哥不是踩到边缘,而是一脚踏空怎么办,那样真的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太危险了,头可能直接磕到升降台的钢化板。”
“怀钧这是我他妈最后的警告,以后舞台安全给我把控住,不想做生意那就别做了。”
“贵公司做个人吧。”
这一次怀钧的表现有些反常,没甩锅,也没申辩,对外通稿中规中矩,显得过于沉默。后来有传言说内部整肃,是上头发了话:“叫你们好好做人呢。”
事过不久,姜逐借“出道十年”的强劲东风,携专辑回归,第一批发售的典藏版中存有一首重制版的solo,掀起一阵九十年代的情怀风。
那一句“眼盲,心荒,一切皆为我”像是唱进了骨髓里。
新旧版本对照,十年前还是激烈甜蜜的抒情,重制版已经变作了暗无天日的呼喊。
怀钧翻修过的东楼新增了近一半的场地,姜逐在四楼拍完的写真集,妆还未卸,桌上传真机一张张吐纸,他点清页数,装入档案袋封好,肩上夹着电话:“就这些了?”
“这个没有备份。”
“好,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褚沙白声调略高,背景里皮革厂子的机器嗡鸣让他的声音也夹杂了碎絮的质感:“等等你先别挂,你那专辑名是什么意思?这事得说清楚。”
清月之日。
褚沙白可没忘,这俩人的蜜月就是在清月山,那里的日出与月落是一绝。
“这都要唱遍七大洲八大洋了,别人听不出来,我还能装聋作哑?”
姜逐思索了一下,纠正:“四大洋。”
褚沙白登时噎住,这时候他还半冷不冷地着眼细枝末节,他咂了咂嘴皮,单手叉腰,喉咙里“嗬”出声,给他气笑了。
“褚哥。”姜逐空出手,把夹肩上的电话贴到耳边,“有件事你得明确一下,你们一直在催促我,萧大丞老师是因为顾导与陈西源的离去,你是因为小丁老郑,还有某些与你交接的人,都有正当的理由,就像一个包围圈,这是一次有组织的进攻,可我不是它的指挥官,那是谁?你想过么。”
褚沙白起先不以为意,等到慢慢反刍,才站直身体,声音渐渐凝重:“钓我们?”
“不是。我之前一直在想这件事,最有可能的是原纪,但最后我……我。”姜逐顿了顿,还是没说下去,只道,“不干净的多如牛毛,为什么只有她恶名昭著。”
褚沙白道:“你去翻旧闻,这类东西多得是,盛传最广的一个,赵伏波接手怀钧前后,控股的副董事跳楼自杀,那年,她十五岁。”
听筒中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