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只是一个小碗的碎片,却是收拾了极度难熬的一段时间。
“你说,你记得我。”阿雀说着一顿,接着声音有些缥缈:“可是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
江覆玉恍然一笑,道:“原来是因在下的妄语,姑娘才反应这么大。”
“妄语?”阿雀转过身。
“或许真的没有见过吧,但是……”
“怎么?”
阿雀不自禁流露的心急和紧张被江覆玉尽收眼底,他虽不太理解,但也发自内心觉得有趣。
江覆玉缓缓道:“许是在梦里见过。”
“梦里?”阿雀两只眼瞳转了转,带出些许莹莹水光。
“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得好像很远,又仿佛很近,漫天的红光,那个人穿的衣裳,红的更甚。”
“那个人,是我吗?”阿雀这样问着,眼神却有些闪躲了。
却不料,这一次,竟是江覆玉沉默了很久,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怪异气氛压得阿雀有些喘不过气。
“我不知道。”他终于开口。
“不知道?”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坐在床上垂着头,看不真切面上的表情。
“你究竟在想什么?”阿雀沉不住气,又问了句。
江覆玉缓缓抬头,迷惘而脆弱的一双眼对上她的眼帘:“我不知道,但那似乎不是什么好的梦境。”
阿雀扯着脸笑了笑,有些语无lun次:“噩梦嘛,每个人都会做的,别去想了,我去帮大娘打点下手,你自己好好休息。”
说完也不等江覆玉反应,就逃了出去。
江覆玉坐着直了直身子,倚靠在墙壁上,双眼看着窗外,险些被阳光刺痛了眼睛。
阿雀留下来过了夜,因家里空屋太少,张大娘便喊她和自己一个屋睡,老人家或许是孤独了太久,晚上拉着阿雀闲聊了很久,知道哈欠连天,才被阿雀催促着入睡了。
阿雀在床上翻了翻身,又坐起来,看向平躺着的张大娘,试探着叫了声:“大娘?”
没有回应,应当是睡得很好。
阿雀望了眼窗外的夜色,起身出了屋。
村中林多,夜间各种不知名的虫鸟尽情叫着,却不觉得喧闹,甚至为这夜色更添了一份祥和静谧。
大黄也已经钻进狗窝里呼呼睡着,只留了一根胖乎乎的尾巴在外面。
阿雀突然觉得,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是不合时宜的。
她一步一步走到树下,冷风钻进单薄的衣服里,好像冷得快要打哆嗦,又好像没什么感觉。
这棵树满树的叶子已经开始变黄,等再过一些时日,树叶就会掉光了。
阿雀停下脚步,眼色逐渐变冷。
身后传来一个轻盈的落地声,普通人是无法察觉的,甚至连大黄,也只是尾巴微微动了动。
“现身得倒是挺快,还算主动。”
阿雀回身,静静地看着那人,目光中有些冰冷,也有些笑意。
那个男人低下头无声地笑了笑,笑容轻狂戏谑,他全身黑衣,带着面罩,笼罩在黑暗里,像一只蹲守着猎物的黑猫,只有面罩左下角一片暗黄色的枫叶图案带着点色彩。
男子下巴轻浮抬起,指了指阿雀,朝她说道:“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赵潜。”
“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阿雀显然有些不耐烦。
“若朱雀你决心不走,硬要留下来保护那个人的话,今后我们还会见很多次面。”赵潜言语中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听到那个名字,阿雀面上愣了愣,像是再感慨,又像是在厌恶。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早就该尘埃落定了,真想不到时到如今还这么折腾,真是个疯子。”
“主上的确就是个疯子,但即使如此,我等接了任务就必须得完成。”
“你的目标,是江覆玉?”
赵潜脚尖玩弄着地上的小石子,随意道:“先前以告诉他当年江府纵火真相为由将他骗出去,结果失误将他打下悬崖了,想着这么到的地方摔下去应该死了吧,结果没想到被一个老太婆给救了。”
阿雀摇了摇头,很是认真道:“你回去吧,这个任务,就当你不知他还活着,就当他摔下悬崖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赵潜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般:“我可以当做如此,可主上不会,再说了,保护他对你有何好处?你这是何必呢,难不成是忘了当年的事……”
“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阿雀动了怒,迅速打断了他,音量也不自觉提高许多。
大黄被吵醒,警惕地吼叫起来,房间里也微弱地传来张大娘的声声呼唤。
阿雀手指着他的鼻头,双目怒睁,红的似乎要掐出血,冷得就快要结出冰。
“你最好记住,十一年前你打不过我,现在也一样。”
像是被戳中了什么敏感的神经,赵潜脸上的狂妄笑意逐渐消失,他嘴角扭动了几下,细长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