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深涯的目光也紧锁着他一样,他沉了沉气,冷声道:“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宁诺站在他身后,点了点头,虽然他看不到。
她脚步缓缓动了动,却是往前移去,停留在他身边,她伸出一只手,有些谨慎地握住他的手臂,却觉得掌心有些shi润。
宁诺心下觉得不对劲,赶忙杵近了一瞧,发现温珩的手臂竟然在淌着鲜血。
“我没事,只是方才被树枝划破了。”
宁诺唇瓣动了动,有股想要骂他的冲动,但她最终还是焉了气,只是拉起温珩的手腕,将他连拖带扯带回了城上。
宁诺本想将他带去祁尘的医馆好好包扎一番,却发现医馆的大门是禁闭着的,问过路的人才知道,祁尘前几日外出云游采药去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无奈之下,宁诺干脆将温珩带回了温府,亲自上阵给他包好了,虽说有一点丑,但能治病就行。
炊烟袅袅的村庄里,道上除了农耕归来的村民再无其他,整个村子都沉浸在宁静的氛围里。
突然,一阵狗吠打破了这片宁静,村里的狗一直很乖,都认熟了这个村子里的人,见着熟人都是摇尾巴的,这次叫得这么厉害,一定是来村外人了。
一个小院外拴着的大黄狗,伏着身子冲着眼前人呲牙咧嘴,叫声凶狠,一副势要将他吓退的阵势。
“嘿,大黄!”
躲在树后的那人瞬间窜走。
大黄也不叫了,转身对着叫它那人摇着尾巴,看起来高兴极了。
阿雀蹲下身,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大黄乖啊,好久不见又长胖一圈了。”
摸够之后,阿雀笑着起身,将地上的两个木桶再次提起,朝院子里走去,刚走出两步,她突然回过头,往院门口的那棵大树的方向望了眼,目光微凛,略有深意。
“阿雀姑娘,你来啦?”简朴的土墙屋里走出一个裹着藏蓝色头巾的老妇人,目光温柔亲切,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显得有些可爱。
“张大娘。”阿雀也欢喜地唤了一声。
她赶紧接过阿雀手里的木桶,招呼她进屋喝茶:“方才这狗叫的厉害,我正奇怪呢,一出来看就瞧见你了。”
阿雀随意笑笑,道:“或许是太久没来,大黄都不认识我了,就叫了一阵,现在又想起我了,就开始摇尾巴了。”
“许是这狗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了,就跟我一样。”张大娘说着拍了拍大黄的脑袋,似是在教训它对客人无礼。
大黄委屈地哼唧了一下,蹲墙角啃骨头去了。
“对了,这是给您送来的鱼。”
张大娘瞅了瞅地上摆着的那两个大桶,难为情道:“下回来做客,可别再带东西来了,让你这么破费,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这么多鱼,我一个人哪儿吃得完啊。”
“说什么呢,当初若不是大娘好心收留,怎会有今日的我,再说了,一时吃不完可以晒成鱼干慢慢吃嘛。”
这么多年了,张大娘也知晓阿雀的性子,也不再推脱:“那今天留下来吃饭吧,就当多陪陪我这个孤寡老人。”
“好嘞,我来厨房帮你啊!”
阿雀欣喜站起,突然听到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
“大娘,家里有人?”
“哎哟看我这记性,忘了和你说,前几日我去山上砍点柴火,遇到一个奄奄一息,伤的很严重的孩子,就把他带回屋了,昨日刚醒,但意识还是不清晰,而且,那孩子似乎是失忆了,我正愁着去哪里帮他找个大夫来家里看看呢。”
“大娘,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别去山上砍柴,多危险啊,之前我不是吩咐过那个谁来着,隔段时间给您送柴来吗,就当我和他买的。”
张大娘笑笑:“我还能动,在家里闲着也无事,你这个孩子,比我这个老人家还啰嗦呢。”
阿雀脑海突然闪过方才树后躲着的神秘人,眉头蹙了蹙:“大娘,我知道您人善良,可您也不能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啊,万一那人是坏人,万一那人有仇家呢?都是连累了您怎么办?”
张大娘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我觉得那人是个好孩子,对了,我才想起来那孩子的药我还没给他送去,这样,我进去做饭,你帮我送如何?”
阿雀叹声气,点了点头,正好也想去瞧瞧那人。
“药就在桌子上。”
阿雀端起药,一股浓烈的苦味漫进鼻子里,阿雀很想捂住鼻子,奈何腾不出手。
她用脚轻轻推开门,进了屋,赶紧将药放在床头,捂着鼻子难受道:“大娘每天都要煎这么苦的药,怎么受得了,都怪这个家伙,死哪儿不好非要让大娘碰上。”
她心里为大娘担忧得紧,嘴上不自觉就放着狠话,眼神一瞟,终于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人。
“江,覆,玉。”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连停在半空的手都忘了放下。
正巧此时,江覆玉唇角动了动,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