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一瞧,原来一直沉默着的宁诺早就已经按奈不住,手里捏着的枝干被她硬生生地折成了两截。
“啧啧啧,果然生气了。”阿雀挑眉一笑,道:“走,去会会这个大猪蹄子。”
身后陡然掀起一阵风,温珩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待看见那抹熟悉的纯白时,只是随意查看的一双眼瞳顿然间浮起淡淡星光,转为如炬的凝视。
“呀,是你们……”小包受了惊,说话又不利索了。
温珩一激动,特别想要敲锣打鼓一番,手下正好是一个圆鼓鼓、亮闪闪的驴屁股,好像也能凑合着用。
“神仙姐姐,你还记得……”
“砰!”
温珩话说到一半,身前趴着的驴陡然间站起,蹄子一发力朝着他腹间踢去。温珩顿时觉得体内五脏六腑一紧,眼前天旋地转。
“我——吗——”人可以滚,话不能断。
不就是轻轻拍了一下吗!轻轻拍!为何要发这么大脾气啊,方才大家还相谈甚欢的!这是温珩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世子!”小包惊叫一声,赶紧跌跑着去追逐正沿着石阶山路,朝着山下滚去的温珩。
“哇哦。”阿雀手肘戳了戳身旁人,十分惋惜地望着前后一滚一追的那两人。
这座山不算高,位置坐落在平阳城繁华的街市边上,平日里总有许多百姓会来这儿游山,砍柴或锻炼,为了方便百姓,便兴修了这条长长的石阶山道。
宁诺不动声色地走近山口处,往下望了望,这条山道呈直线的部分挺长,也不知滚下去会如何。宁诺的双眉稍稍蹙起,波澜不惊的面容浮起一丝忧色。
宁诺揪起阿雀的袖子一角,微不可查地拉着晃了晃,眉头还紧蹙着,整个人都躁了起来。
“要不要去救他?”
宁诺很认真地点点头。
“唔……”阿雀伸手撑着下巴,踮起脚尖朝下看了几眼,又道:“等他滚完了再去吧。”
☆、第五章
“大人,到了。”
典雅Jing致的轿子被掀开一角轿帘,那块轿帘边角上绣着婆娑竹影,在时光的洗涤中,这些纹饰已经泛淡,干净而陈旧,倒是添了几分风雅。随后,一个身形硕长,着天青色大氅的年轻男子俯身而出,悠然落地。
“江少傅,您快请进。”武康王府前守着的门子三步做两步小跑而来,朝着面前男子俯身一礼,随即便领人入了门。
江少傅是自家世子爷关系最好的堂哥,彼此间相互串门绝不稀奇,来便来,根本用不着通报,更何况,想通报也找不着人,世子爷昨晚被缠了一身绷带抬着回来,今儿大早将绷带一扯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世子呢?”
“世子不在府内,您也是知道的,我家世子他大半时间是逍遥在外,也就偶尔夜半三更会回来一趟,还从来不走正门,每回都是翻墙进来,小人一般都见不着他,不过前日晚间倒是瞧见他回来一趟,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就往后院跑。”还从未见过世子脸上出现过如此严肃的神情。
江覆玉脚步一顿,目光缓缓转向一条清幽小径,小径通往的地方,便是这武康王府的后院。
“前日晚间?”
“是的,怎么了吗?”
江覆玉默然收回目光,微不可查地叹出口气,道:“无事,他手中可有揣着酒?”
门子挠头想了想,道:“没有。”
也是,那晚他受了惊,那两个贼人的动机目标又暂不可查,心里念着的,自然还是这后院里人的安危。
真是平日里不正经惯了,差点忘了他心中也是藏着事。
江覆玉正欲询问下人温珩的去向,就听见府门那边传来一串由弱渐强的咳嗽声,那咳嗽声犹如不成节奏的击鼓声,沧桑中含着羸弱。江覆玉对这个声音很熟悉,忙转身迎上。
“祁大夫,倾许,你们这是……”江覆玉话还未问完,就看见温珩怀里抱着一女子正火急火燎地往里赶,脚下又偏偏看起来一颠一跛的样子,江覆玉面露疑色,也来不及问些什么,只是随着他一同进了附近的一间屋子。
“祁大夫,你快看看她,有无大碍啊?这突然之间怎么就晕倒了呢?”温珩扶着怀中人的脑袋,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了床上。
被唤到的那位大夫,名叫祁尘,看着还不到不惑年纪,但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屋子里人对他的尊重和敬意,想必也能称得上一个神医的称呼。
那位祁大夫走近床头,一阵望闻问切之后,淡淡说道:“姑娘脉象平稳,并无大碍,或许只是受惊了,一时气火攻心而已。”
“那要吃药吗?”温珩眼中还有忧色。
祁尘斜过眼珠子轻飘飘地扫了温珩一眼,道:“待会儿便给你开个方子。”
温珩叹了口气,只好点点头。
祁尘又道:“治脑子用的。”
一听这话,本来已经放下心,正准备给自己倒杯水解解渴的温珩双手一抖,差点摔了杯子。他大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