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时候,隔壁卖金器老王的小孩到处宣扬他是没人要的野种。钟景冷着一家脸, 将那人打得腿骨折。
老王的老婆找上门来, 大声嚷嚷要讨理。那女人满脸轻蔑:“穷人就是贱, 人贱骨头也贱,把我家儿子都打成什么样了?”
母亲站在一旁, 任凭她言语羞辱的,低声下气地:“医药费我会赔, 实在对不起……”
“赔?就你那两个钱给我儿子买补品都不够。”
后来那女人又哭又闹, 引来街坊指指点点。“单亲家庭就是不会教小孩,看把人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你说她长得也就还行吧, 在这条街老端着真把自己当西施了, 小孩被她教成什么样了?”
那女人见目的答到了, 大赦特权似的:“这样, 你跟你儿子当面给我道个谦,我就不去告你,这事也就不追究了。”
母亲忙点头, 按住他的头道歉。钟景死活不肯低头, 母亲赤红着双眼拍他的背:“我让你道歉。”
钟景紧抿嘴唇,良久憋出一句话:“我不道,他骂我是野种。”
母亲一听, 怔愣在一边,慢慢直起腰,一字一句地说:“到底是谁没有教养?打人是我儿子的错,后续我们会赔。我儿子,善良正直,不会随便骂人野种。”
一番话下来,把女人刺得面红耳赤,半晌憋出一句:“你……你给我等着!”
再大一点,钟景八岁的时候。母亲为了供他上学,白天出去上班,晚上在家糊灯笼。为了省那一点钱,一个灯泡反复用,在昏暗的灯光下糊得两眼发黑。但她从来没有喊过苦,也没有抱怨过。钟景的吃穿方面,她从不来不会委屈他。
……
钟景坐着病床前,握着母亲的手,轻轻地陪她说话。
“妈,你再等等我。”
“等我有能力了,一定给你更好的。”
母亲听懂又好似没听懂,盯着他咧嘴笑了。钟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妈妈,刚刚那个喂你吃饺子的女孩子。”
“她叫初晚,是你未来的儿媳妇。”
“以后我和她一起来孝敬您。”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
又是新的一年,新的希望。
初晚接到钟景电话的时候,她们家刚好吃完年夜饭,她正陪母亲一起看春晚。口袋里传来震动声,初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跑到阳台去接电话了。
“喂,你干嘛呀?”初晚的声音软软的。
电话那边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钟景的声音带着打磨后的质感:“在想你。”
初晚脸忽地一红,钟景这么清冷的人何曾说过情花,一颗心脏被填的满满的。初晚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一片皎洁。
“新年快乐,宝宝。”耳边响起了钟景的声音。
“你也是,新年快乐。”初晚浅浅的笑着。
初晚扒拉着窗户,无意识地向下看了一眼。脑袋里传来“嗡”地一声,钟景正在她家楼下,冷风呼呼地吹着,指尖的香烟忽明忽暗。
初晚迅速跑回房间找外套,她急急地去穿鞋,语气急促:“妈妈,我出去一下,我同学来找我玩了。”
初母正沉浸在小品搞笑的氛围中,视线没有从电视机前离开过:“好,早点回来。”
她在穿鞋的时候又想起,她甚至不知道钟景在她家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吃饭多。想到这,初晚把剩余的饺子,糯米团子,红烧狮子头,一些饭装进保温桶里,匆匆地跑下楼、
初晚喘着气跑下楼,在转角处看见了钟景。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黑裤子,冷风吹得他衣服下摆猎猎作响。
钟景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香烟,倚在车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烟雾腾起,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脸。初晚直觉他此刻的落寞,飞奔着奔向她怀里。
钟景正出神呢,一团软软的雪团扑进他怀里。钟景低头一看,小姑娘仰着瓷白的一张脸,黑漆漆的眼睛里仿佛只有他。
他把烟放进嘴里,一把揽住小姑娘的腰,笑了。
初晚催促他:“怎么在外面站着呀,快进车里去。”
两个人走进车里,开了空调,暖气喷来,钟景脸上的红血丝渐渐褪去。
“你吃饭了没有?我给你带了饭。”初晚笑着朝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
钟景把烟掐灭,抬眸看了她一眼:“先过来,让我抱一下。”
初晚顺从地爬过去,坐在他大腿上。钟景抱住她,把脑袋埋进她肩窝里,也不说话。
初晚感觉到他的沉默,伸手回抱他,轻声说:“你不要不开心,你有我。”
“你有我”这三个字明显触动了钟景的神经,早在很久之前,钟景就想要她成为他的。刚才在医院碰见她给耐心母亲喂吃的时候。
他就想:你逃不掉,我想疯狂地占有你的美好。
钟景略微松开她,扣住她的脑袋吻了下去。初晚知道他心情不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