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上来。
“外间天冷,快喝点汤暖暖身子。”皇后眼角都笑出了慈祥的纹路,亲手接过汤碗递给沈晚。
沈晚鼻子灵,兼之近来调养身子又每日在喝这些汤汤水水,一下子便闻出了那股子独属于红糖的清甜香气。想到传言中的那些关于红糖的作用,沈晚没忍住,脸在飘忽的热气里,一点儿一点儿地红了。
陆湛的注意力大半都在她身上,几乎是立刻就注意到沈晚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了起来,他的眉心便也跟着皱了起来。想了想,他道:“母后,晚晚刚在车上用过热汤了。”
陆湛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为的就是给自家小姑娘解围。
沈晚有点讶异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在他察觉到之前飞快地移开。
皇后坐在两人对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但不恼,反而更加高兴了。但欣喜归欣喜,该叮嘱的事情她倒是还没忘记,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皇后叮嘱道:“回去告诉荷……咳,告诉医女,让她们照这个方子每日炖一盅汤给晚晚。”
沈晚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只当没听出来皇后险些说漏嘴。
陆湛比她心理素质更好,面不改色地接过那方子,还自然的询问了一句:“有什么好处?”
皇后根本没想到自家混小子居然就这么无遮无拦地问出来,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含糊地回答:“你们刚成婚,需得给晚晚补一补。”
陆湛本来还有点不明所以,见皇后神态间也开始有些不自然,这才醒悟过来。他不自觉地便想起昨日的场景,旋即妇唱夫随地步了沈晚的后尘,耳朵尖尖也跟着红了。
抿住唇,没再说话。陆湛又坐了片刻,就有些受不住屋中微妙的气氛,起身站了起来:“我去外面走走。”顿了顿,他也没忘记将沈晚一起带上,寻了个沈晚没怎么进过宫的借口,将人一起带走了。
如胶似漆的小两口一走,屋子里立刻便清静下来。皇后坐了一会儿,慢慢地回过味儿来,招呼李嬷嬷道:“去把木苏叫来。”
木苏得了令,来得极快。
“木苏,”皇后斟酌着询问,“昨儿夜里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先前木苏也察觉到了不对,便旁敲侧击地询问了栀初。但栀初也是一副不肯多说的样子,木苏只得编了个谎话,诈了她一下。
栀初在知道木苏与荷白是陆湛的人之后便放下了戒心,且那八哥扯着喉咙嚷了一早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栀初便小声将这件事分享给了木苏。木苏到底是医女,目瞪口呆之余想得也比旁人更多些,眼下见皇后询问,就一五一十地说了。
末了,木苏忧心忡忡地反问了一句:“娘娘,您是不是没找人教习过殿下啊?”
皇后一怔,和李嬷嬷面面相觑了片刻,抬手一拍脑袋:“真是忙糊涂了,去去,我记得皇子所里有现成的图册是吧?挑几本装起来,等湛儿走的时候让他带回去。”
李嬷嬷应了,立刻就去做了。
于是陆湛临走的时候便收到了一个包装得严严实实的木头盒子,李嬷嬷还神秘兮兮地叮嘱他一定要先自己在没人的时候看。陆湛也没太当回事,转眼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等回了府将沈晚送回内院,两人私下相处了半晌后,陆湛心满意足地回到书房打算处理积压的政事,一抬眼就看到了那个木头盒子。他动作一顿,却先想到了件别的事,不由抬眼看向青苏。
头顶上悬着的那把刀一直迟迟没能落下来,青苏心里一直绷着根弦,恨不得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陆湛会注意到他,眼下陆湛看过来,青苏不由抖了抖。
陆湛本就是在惩罚他,只当没注意他的异样,语气淡淡地提起了一直没能处理掉的八哥:“那只八哥……”
青苏紧张地抿紧了唇。
“再找个驯养的人,若是再教不好,就送到厨房去。”
一种唇亡齿寒、休戚与共,他与八哥共命运的奇异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青苏后背和脖子都Yin森森地发凉,却还是挣扎着想劝慰几句。
而就这么迟疑一下的工夫,陆湛已经打开了那Jing美的木盒,从中抽出了一本书,施施然地打开了第一页。
青苏小心地窥着他的脸色,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主子……”
陆湛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啪”地一声将那本看起来格外Jing美的书扔回盒子里,满面寒霜地抬起头,“不必去了。”
明明这句话就是青苏想听的,但看陆湛的脸色,他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给自己壮了壮胆子,青苏顺势小声询问了一句:“主子,您是有别的安排吗?”
别的安排?
陆湛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几个字,目光如刀地又从那盒子里满满一摞的春.宫.图.册上扫过,露出一个不带半点笑意也没什么温度的笑容——
送回去找人驯养实在是太便宜那八哥了,他可不得有点别的安排?!
他要亲自动手,一巴掌抽得那傻鸟知道什么叫做自由飞翔!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