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写字。
唐三彩摆上琴,笑道:“信来迟了,只好劳烦各位稍等片刻,吃些酒水,听听小曲。”
说罢挥手奏曲,琴声铮琮,如山泉流泻。
庭中遍植花木,清新馥郁,远山犹处云端。天高云小,庭中静谧,庭外吆喝三两声,间或有木屐拖地,直教人忘却尘世。
水漏一滴一滴地滴下来。
上官忽然张口,打破了庭中的宁静:“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有几句话,恰巧现在问个清楚。”
唐三彩手中未停,道:“欧阳少侠要问些什么?”
上官自怀中拿出一块白绫布,摊开来有四个白布包,她倒不着急,慢慢将四个白布包一一摊开,露出四根黄铜短箭,道:“请问这三样东西,是否曾归三彩娘子所有?”
唐三彩微感诧异,道:“这是何处而来?”
上官将四根箭排在桌上,道:“自那日死伤的丐帮与少林弟子身上起出来的。”
唐三彩双掌按在琴上,琴声戛然而止,苦儿与黄儿都抬起头来,放下手头纸笔,双方气氛微妙,仿佛稍有扰动,绷紧的弦就会断开,两方人马就会打起来。
“欧阳少侠是来兴师问罪的?”
昝维按下上官道:“三彩娘子误会了,虽然当日有不少人看见你二人离开,但铁长老坚称你被救走时已遭利斧腰斩,命不久矣,且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令得当时出手的人也这么说。你与这天下两大帮的仇恨,可说如此便一笔勾销。”
唐三彩稍稍动容,道:“我与铁长老萍水相逢……他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昝维道:“铁长老说,一是敬你英雄了得,以少敌多。二是他们数十人对付你一个,才将你击毙,尸身还被人掳走,丐帮脸上殊无颜面——说来还是朱夫人厉害,能从丐帮手下抢人,还躲了许久未被发现——因此不欲声张。三来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有人将你救走,他若来杀你,自有人杀他,他的徒子徒孙要给他报仇,不免又平添一份杀业。你杀他许多弟子,他杀你许多手下,两两相抵,就此一笔勾销。”
唐三彩低头浅笑,道:“我始终不懂江湖中人的义气哪里来,如今来看,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此我便承他的情,从此隐姓埋名吧。”
朱投依一直坐在她身后,听了她这句话,眼中异光闪烁,动容道:“你……你……”
唐三彩回头对她一笑,很快又扭头回来,道:“欧阳少侠想必不只是为了说这件事?”
上官道:“这么说,三彩娘子是认了这箭乃是你所有了?”
唐三彩道:“不错!”
上官道:“三彩娘子便是当日武昌宝香楼名ji凌晨儿吧?”
唐三彩笑道:“晨儿是晨儿,我是我,少侠怎可认错呢?”
上官道:“唔,当日我潜入你房中,见到一段钢丝牛皮绞线,这种绞线常常用在机弩之上。那时行云十三刀的老幺行如风死在这一颗箭头下之后,我便怀疑你了。今日你亲口承认,也算解了我心头一大疑惑。唔,我再问你,中原刀客被杀案中,你是否曾与赵正一、伍乾浦、段祈铭三人暗中联系,用任何手段怂恿他们在朱夫人来向他们寻求帮助之时出手杀掉朱夫人?”
唐三彩果断答道:“不曾。你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冷笑道:“你与我师父想必是旧相识,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还有什么人能跟她在一起了?”
唐三彩和黄儿苦儿尽皆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三人异口同声道:“你是上官!你才是上官!”
上官拱手道:“承让承让,某公事在身,不得不隐藏身份。今日见大家都在,不由得想一次问个清楚,只怕日后这样的机会不多哩。”
唐三彩低头思量了一阵子,道:“既然霍先生已经死了……我便将此事说出来吧。”
她清了清喉咙,抿下一口浊酒,方道:“李心翊投入霍先生麾下,却被人在眼皮底下抢走了家传宝刀,他急着立投名状,但又不想早日在武林白道里暴露,就差他李府管家武玟,暗中收买诸多武林豪客。不过我查过他家的账簿,他已经早就干起这等买卖了,否则他的盟主当得如何能这么顺风顺水?”
“这把刀曾在李图远手中被剑神林宵青击碎,后来碎片被锻成五把刀,五把刀各自被不同刀客夺得。他本是朱家女婿,要知道刀的下落易如反掌,想来这也是他行动迅速的原因。我么……我其实是联络人之一,只负责给钱验货。”
朱投依忽然道:“我已对二位说过,人是我杀的。我先以冰冻之环冻住他们双腿,使之动弹不得,再用秘法冲击攻击致死。他们三人的死,确乎都不关唐三彩的事。”
昝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却没有说话。
上官道:“我自然是信你的,朱夫人,我曾验过他们的伤,与你说的死法并无二致。三彩娘子,你方才说是替李心翊跑腿的?”
唐三彩点头道:“不错,李心翊投诚之后,霍先生曾派我看着他。”
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