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些什么。所有的一切最终只幻化为一句话:“我该怎么做?”
她与他缔下契约,死契,不怎么吉利的名字,她却笑着说:“这样,你就把一辈子都交给我了呢。”
晚絮乃神之后人,却不知为何被别人封印在一颗鸡冠花种子里,力量被全面压制,想要突破禁制,必须使灵魂变得足够强大才行,所以血祭之术便是最佳选择。他用她交给自己的毒蛊控制了全城的人,让他们听从自己号令,尊鸡冠花为圣花,从中抽取信仰之力来温养她的灵魂,此间工作复杂繁琐,且控制人数过多,范围过广,非常消耗灵力。而每七天一次的血祭亦是如此,献祭之人虽不是他,但每次献祭,他的灵魂之力便会被抽取许多。
这就是死契的力量。
可是他心甘情愿。灵力损伤带来的坏处究竟有多大,附加的痛苦究竟有多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曾无数次在灵力被抽取之后感到刻骨的空虚和痛苦,被那种感觉逼得简直要发疯,可是只要一想到她,便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相处了那么久,他早就明白了她的性子。知道她表面虽然温柔和顺,笑颜如花,但毕竟为神女,温和的笑容之下是一颗高傲的心。
像风一样渴望无边的天空,那样自由的灵魂是不该被禁锢的。
她所做的一切或许并不是为了掌控这个世界,她只是被围困了太久了。漫长的岁月里,她只能待在那样狭小的空间里,和寂寞做伴,回不到过去,看不见未来。
那是一种孤独了太久,想要被拉出深渊的极度渴望。
那是被压抑了万年的、风一样的灵魂,你无法捕捉,无法禁锢,只能在她擦过你脸颊的时候,感受到她淡淡的温柔。
可是如今,这样的一个女子,却愿意为了他向别人低下高傲的头,抛弃自己唾手可得的、梦寐以求的自由,这教他如何不心痛如绞!
大人面无表情地道:“既然你已经决定跟随我,就管好自己的人,让他不要来自找苦吃!”
淡漠的话瞬间引来少年的怒目。
这种事情轮不到无忧Cao心,她低垂着眼,绞着手指,开始反省自己这一个多月来过的日子,组织语言,生怕待会儿大人问起的时候,又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惹得大人奓毛。
晚絮声音温和:“是。”
“拿到自己的躯体之后,先找处灵地和那小子一起闭关修炼,等到了时候我会叫你们出关。至于魔界,待不待随便你们。出关之后,有事我自会通知你们。”
“和阿宏一起闭关,您的意思是?”晚絮声音迟疑。
少年也蓦然抬起眼来看他。
大人简直就是物尽其用,一网打尽,淡淡道:“替你打造身躯之时,我会顺便帮他一下。虽然灵力损失了很多,但是只要不再继续血祭,还是可以慢慢养回来—他的灵力尚算可以。”当然这也是随手送出的一个天大的恩情。
打造躯体,听上去似乎是个很简单的事儿,然而对它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其工序的复杂程度简直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其实若只是工序复杂倒罢了,最关键的是原料。别的原料还好说,就有一味,除了大人之外没人能弄到—纯正的神灵之血。当世唯有大人是远古神祇,身上流淌着最纯正的神灵之血。有人敢去向大人挑衅宣战,有那本事弄伤大人取得他的血吗?然而没有神灵之血,制作出来的躯体就是一个废壳,没有任何灵气和活力可言。
故当今世上,唯有大人才能制出完美的躯体。
晚絮笑道:“多谢神君赐下如此恩典。”少年什么都没有再言,只双膝跪下,郑重地对大人行了大礼。
大人垂下眼眸,俊美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别急着谢我,以后多的是你们要还的。”
第7章 帝后
直到大人解除了血祭之术,用大术取出少年的灵魂,将之封到晚絮所在的那朵鸡冠花里收好之后,无忧才回过神来,看着空落落的小广场叹了口气,追上大人的脚步。
“大人,我依稀听见,您要为他们二人重铸身躯,是吗?”
“嗯。”声音平淡。
无忧歪头瞅着他:“大人,那晚絮我瞧着是个清秀佳人,甚是美丽。”
“嗯。”心不在焉。
“大人,那宏公子深情又体贴,我瞧着也是个不错的少年。”
“嗯。”漫不经心。
无忧弯弯红唇,眼波似水,静静地停在大人身上:“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都由您来制作吗?”
大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无忧,你究竟想说什么?”
无忧背着手叹气:“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大人活的岁月虽长,但您身心健康,到底还是个正常的男人,见到美色难免会动心。大人,您也不必忍耐,我不会介意的。”
大人嗤笑,牵起无忧的手,道:“你不会介意?那我刚才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说想我呢?”
这就是不矜持、不含蓄、不委婉的惨痛教训啊!无忧又是一叹:“那只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