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定我是在报复她,并扬言绝不会让任何人阻碍森洋上市。她知道审计师是了解公司问题最多的一方,我怕她会为难你。”
可是陆地,你为什么对我、对我们如此没有信心?如果我真的发现自己爱上了你,自然会主动退出这个项目和你恋爱。至于你前妻的为难……为了公司业绩为难审计师的例子我已司空见惯,你怎知我无法应对?或者你其实害怕的是,她会因此告诉我,你不愿提及的过去?
见我去夹一片生菜的叉子停在了餐盘中,陆地替我夹了菜,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说:“那件事,到底也是我唐突了。对不起,在你面前,我总是Cao之过急。”
“可是,情不自禁。”
“那么,”我继续问,“当我和你以平常男女相处时,你为何又屡次三番流露出犹豫?我可以不去在意那些你忘不了前妻的传闻,但当我自己问你有没有放下她时,你为何也语焉不详?”
“离婚后,我是碰到过一些对我有意的女人,也有人想给我牵线搭桥,忘不了前妻是我用来搪塞他们的好借口。”陆地沉思了一会,说,“但实际上,我不是放不下前妻,而是放不下她带给我的自我怀疑。在和她的五年婚姻中,我想我一定做得很失败,以至于她爱上其他男人,甚至为他生下孩子。她让我无法不怀疑自己,能否再经营好一段感情,是否会再次辜负你。比起错过,我更害怕辜负。”
“那你为什么还要搬到我家隔壁,还要邀请我去你家跨年?你明明知道,我也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我也害怕……你既然没有信心,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我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我不知道,月昔,我不知道为何越是靠近你,我就越是怯弱”,陆地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我的眼神挣扎又认命,“可是一旦远离你,距离就又让我重拾了内心的勇气。我无法控制我的心。搬到你家隔壁,就当是我的孤注一掷吧。”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之前没有细想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邻居想卖房子的?”
“其实……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想卖。是我和你小区的保安、物管等人聊过几次天,得知你邻居的儿子生意失败欠了不少债。你邻居起初对于卖这房子有些犹豫,说儿子在外面只欠了一百万,他们可以自己想办法解决。但是我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在外面欠的债远不止一百万这个数,我可以支付他们高于市价的房款,而且是全款付清,他们就答应了。”
我是觉得奇怪。虽然我和之前的邻居来往不多,但也知道他们年事已高,并且在那住了很久,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会突然有了卖房子的念头?原来如此。
“陆总可真是为了我费尽金钱和心机……”我的声音有些发涩。
陆地看着我,眼神里有无奈,“月昔,你是不是在怪我对他们残忍?我和他家儿子交谈过,根据他的负债情况,完全可以预料,即便那个时候你邻居不肯卖,过不了多久,他们也会来求我买这个房子。毕竟他们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再找到我这么好的买家。我以为,我做了一件双赢的事。”
“那我问你,沈琳的事,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我没有想到她会和我前妻联手,但是她们的手段,只能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轻叹了口气,“那么,为什么你不早点放弃计划退出森洋,也不至于把沈琳和你前妻逼到那般田地。”
“月昔,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
是,你说过,在你的床上。
陆地像是看出了我的脸红,唇边浮现暧昧的笑意。
我赶紧换了严肃的语气:“森洋想必是存在严重的问题吧,上了市也是对监管机构和广大投资者的愚弄。作为和你合作过的工作伙伴,我相信陆总做了一件正确的事。”
陆地也收敛神色,语气多了一份郑重。
“感谢苏大审计师的懂得。人人只道我是放不下对前妻的恨要至森洋于死地,却不知,随着后面发现的问题越来越多,恨倒成了其次,放不下自己的职业底线是真,以及怕出了事让你失望是真。”
“所以即便没有沈琳的视频,你也会从森洋辞职?”
“会。森洋的问题,我和叶子博晓以利害过,但他一直怀有侥幸心理以为能涉险过关。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所以我只能等到最后时刻。”
“你这样一走了之,有想过沈琳和你前妻可能会来找我麻烦吗?”我心里还是有气。
“我前妻知道我去意已决,叶子博也后院起火,森洋这次断上不了市了。她不是愚蠢之人,既见大势已去,便不会再冒险行徒劳之举。毕竟,她还不想跟叶子博暴露自己的身份。至于沈琳,她与你我并没有仇,和我前妻无非是以利相交利尽则散,我有把握她也不会再做出伤害你的事。” 陆地耐心地解释。
我点点头,“她们的确没来找我麻烦,沈琳还和我道歉了。”
“那就好。”陆地看着我,嘴角轻轻地上扬。
我到底没有说出口:陆地,我相信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