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指着纸飞机和同桌窃窃私语,或者探出脑袋和隔了个过道的同学商量什么。
同学们嗡嗡的耳语声终于令数学老师忍无可忍的转过身,秋末冷淡的日光刚刚好照亮教室,赶巧儿落在那男孩桌面的纸飞机就这样明晃晃印入老师眼底。
忍了很久的笑声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在大家毫不掩饰的哄笑声里,男孩尴尬的摆手想要解释,又手忙脚乱的拆掉纸飞机想要向老师辩解,于是,课间休息时的题目解答就这样毫无防备的闯入男孩的眼。
他愣了,老师愈发愤怒,同学们的笑声却依旧在继续。
假装偏头望着窗外红透了的枫叶,幸村终是压抑不住嘴角,在所有人的大笑声中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不二,在做什么呢?
“手冢,是匿名信。”如过去很多情况,处理新闻来稿和投诉信件的不二在花花绿绿的信封里一眼就发现了那封不寻常的信,没有寄信人,没有邮戳,也没有收信地址。牛皮se的信封外是空落落的红se格线,里面装着单薄的打印纸。
不二裕太在我这里
信上如是写道。
又或者只能算是一张纸条?
“裕太……”手冢低呼一声,将纸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是随处可见的a4打印纸,信封也是大街小巷都能买到的类型,没什么可以获得的有效信息:“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不二蹙起眉,努力搜刮着记忆中一个个陌生却不得不熟悉起来的名字:“观月初?”
“谁?”听到不二不确定的声音吐出的陌生名字,手冢也跟着皱眉。
“前段时间和白石一起调查的。”思考了一下,不二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给手冢:“小金在被少管所放出来以后,曾被人见到过。后来根据jg市的描述和小金以前的照片,专程请侧写师描绘过小金的样貌……”
“半年多前白石找我,说偶然在机场和人聊天,那人无意间看到那张侧写,说曾经见过这孩子被几个人带上飞机。有了小金的线索我很高兴……”
“白石带人查了航空公司的客户名单,花了半个多月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小金登机用的护照。当时和小金一起订机票,座位也毗邻的男人,其中一个是观月初,另一个……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之久,可直觉告诉我那是裕太。”
“呐,手冢,我知道裕太还活着,真的……很高兴,特别高兴。”
自从半年多前,不二忽然打电话来说要请很久的假,手冢没问原因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包括帮忙照顾幸村。
一个月前,不二回归,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和疲惫的笑容,对那趟忽然的旅程只字不提。他很多次看到幸村面对不二时的yu言又止,也反复看到不二张口想要主动说点儿什么最后却只是保持沉默。
所以手冢什么也没问。
他会说。手冢这么觉得,虽然没什么把握,毕竟他从来不曾见到过‘天才的弟弟’,只是当总是将家里可ai的小弟闹别扭的趣事讲给众人听,笑容简单而幸福的不二突然再也没有谈论过裕太时,手冢最先注意到不对劲。
那时候他也没问什么,可不二却对他说了,在网球部晨训结束的某个夏日,他习惯x收起那天的报纸。
“裕太……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已经那么大了。”
最后,不二苦笑着收起信件,和手冢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匿名信去找白石。如果有裕太的消息,那小金也一定不远了……
——呐,手冢,有一天,这样的事情永远消失就好了。
很久很久以前,不二曾弯曲了背脊,两肘搭在yan台围栏上支撑着身t,仿佛如果不这样做,他甚至连站立都成问题。
身后,是逃亡的小孩儿沉沉的呼x1。
尽管仍然不知道不二消失的半年都做了什么,可手冢始终相信那绝不会是一无所获的旅程。在全世界都放弃的时候,不二和白石仍然坚持着不断寻找,任何的蛛丝马迹都像救命稻草……
一如十八岁时湛蓝的天,不二兴高采烈的捏着通知书说他考上了心心念念的法学院,以后就可以从根本上触碰到尚商的命脉,感受他的每一次心跳和呼x1,找出不足,修补漏洞。
尽管……在鹿野的领导下,所有天真的幻想终是破灭成殇,还没待成长,就已经遍t鳞伤。
那一刻,仿佛有来自天国的使者高唱哀歌,梦碎了,人也就醒了。
本科毕业后,不二没有从事任何法律相关的职业,转而去读了新闻传播的研究生,在大和学长的介绍下来到凯纳镇做起了一名默默无闻的小记者。
手冢曾经很多次问他,以不二周助的才华,他可以选择在更大的城市,b如尚商城,而不是只能容纳几千人口,小的在地图上都快看不到的小镇做普普通通的记者。
——究竟为什么?
那时候,不二笑了笑,整理好手中凌乱的稿件,扯出一张报纸,指着头版新闻下他的名字很认真的回答:“这里可以让我说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