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准是又给碧月嗅了迷烟,也不知会不会伤身,韩清澜本就有些不虞,听到后面这句话更是气恼。
“不伤身的,只是比安神香分量重一点罢了。”秦湛知道姑娘不高兴了,连忙道:“这样,以后在我的侍卫里给你那丫头挑个好郎君,算是补偿她,好不好?”
碧月是韩家的丫头,若要在王府侍卫里挑郎君,那自然只有韩清澜嫁给秦湛才行。碧月是奴籍,秦湛的侍卫却大有前途,怎么看都是碧月高攀,但韩清澜听到这话默了片刻,缓缓开口:“秦湛,我有话要和你。”
韩清澜坐正身子,抽出被秦湛握着的手,秦湛不放:“便,我好好听着呢。”
韩清澜坚持着抽出了手,斟酌着:“我,我要出家。”
“嗯,我知道。”秦湛漫不经心,放开了韩清澜的手,却也不空着,去玩韩清澜披在肩上的头发,将那缕缕青丝缠绕在自己的指尖。
韩清澜叹一口气,知道秦湛是误会了,“我不是为了躲避朱益芝,我是,我真的要出家,这一辈子都不嫁人。”
秦湛停了手上的动作,听出些别的味道来,“也不嫁我?”
“嗯。”这话虽艰难,却还是要清楚。
韩清澜看不真切秦湛隐在夜色里的神情,只听秦湛仍是寻常的语气,问道:“为什么?澜澜不喜欢我吗?”
韩清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沉默着摇头,也不知秦湛到底明白没有,不过此时这些也都不重要,“你知道,我祖母和父亲都是純善之人,单看我们府中的人事便可以想见,他们并不擅长察人心、识Yin谋,只能当当富贵闲人。”
“而你……每日都站在悬崖之上,一脚是天堂,一脚是地狱。”韩清澜觉得自个儿的话很伤人,有些心疼秦湛,但还是道:“我若嫁给你,便是将家人也带上悬崖,他们远没有你的睿智多谋,在风暴里难以保存己身。”
“我虽然……”韩清澜咽下后半截,“但我也很爱我祖母、父亲、弟弟,甚至新嫁入府中的后娘,我也望她安好顺遂。”
“澜澜——”秦湛听韩清澜了一阵,一点没出声打断,这会儿终于开口,韩清澜以为他要什么诀别的话,觉得有些揪心,却听他道:“你虽然什么?”
“什么?”韩清澜有些愣。
秦湛好生耐心,温和地提醒:“你刚刚,你虽然怎么?”
秦湛约莫是陡然听她要了断关系,心里难受,才会如此执着吧,韩清澜有些不忍,“我方才……我虽然喜欢你。”
“嗯?”秦湛愣了一下,“你声音太了,我没听清。”
“我喜欢你。”韩清澜又了一句,眼角忍不住有泪滴滑落,她是真的喜欢秦湛。
“哦,知道了。”秦湛仍是声音平平,韩清澜因为别过了头,所以并没有看到秦湛弯起的嘴角。
“乖,别哭。”秦湛的眼神比月光还温柔,他伸手擦了韩清澜的泪,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拍她的背。
韩清澜的头刚要靠到秦湛肩膀上,就觉得不对,她刚刚难道不是在一刀两断的话吗???她被秦湛扣住背,起身不得,硬着心肠要开口:“秦湛——”
恰这时,秦湛道:“今天是宋云乔设的局,我劝过她了,她以后不敢了。”然后秦湛细细讲,白日看到秦画的宫女去打听事情,顺嘴问了一句,就明白了里头的关窍。着着歪了话题,又讲起了朱益芝在京中闹的笑话。
秦湛平日少言,却并不讷言,将朱益芝的轶事讲得妙趣横生,直逗得韩清澜笑个不住,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不知道在秦湛怀中窝了多久。
哎,这样不对,既然决定要了断,还是早日放手好。
韩清澜终于拗过了秦湛,起身离远了他,想了想,下床点灯,从架子床的暗格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秦湛,“你对我甚好,我都记在心中,这本册子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算是我的一分谢意吧。”
她从前在蜀地见识过曹家人为了周平身上那本册子,是如何拼命抢夺,深知这规制相似的红皮册子恐也是催命符,其后不知牵扯了多少势力,又因为前世对秦湛的固有印象,因此一直不敢交出。
而今夜,不知是月光太过温柔,还是因为出了一刀两断的话,自己心中愧疚,韩清澜突然愿意全身心地相信秦湛一回。
秦湛拿过册子,面色有些讶异,拿在手中翻看了几回,问了两句韩清澜如何得到这册子的,就不再提册子的事了。
韩清澜有些不解:“这个册子没什么用吗?我看周平那本蓝皮册子,你当时在意得紧。”
秦湛忽然长叹一口气,耷拉下眉毛眼睛,语气里满是伤心失意:“我心爱的姑娘今夜和我诀别,我哪里有心情理这些。”
韩清澜又忍不住流泪,抿着嘴唇不出话。
“澜澜——”秦湛声音像春水一般温柔,他坐在床上,拍着自己身旁的位置,“最后一晚,让我抱着你睡会儿好不好?”
他清俊的脸上全然不见了往日的意气,透着无限的哀伤,眉眼之间的柔情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