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银枝再次语塞。
她的人际交往圈子小,此刻成了她的短板。与她交好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完,撒谎都不好圆。
她不说话,他反而急了:“你说啊!”
银枝飞快地想办法,该怎么度过这一关。
倏地,她轻轻一笑:“好了,安子,你跟本就知道我跟他没什么。你这么发脾气很无聊。”
“……”
“你不就想对我发火么,好,我不反驳了,你继续。”
金世安差点晕厥。
是,他生气。
不是气她在和他冷战时期和别人有说有笑,是生自己的气。
他听到的流言无法得到求证。如果直接问她,她曾被伤害到堕胎,旧事重提无异于把愈合的伤口撕裂给她看。太伤人。
假如没有这事,他问这问题说明什么?他不信任她。
更何况,他说过无论怎样都会站在她这边。
这样矛盾的心绪,将他折磨疯。
日头西沉,余热未退。
不知不觉到了图书馆后面,那是一片幽静的白桦林。
金世安的想法就在脸上。银枝低头看了看自己下装,正好,她今天穿的是长裙。
她表情淡淡的,对野外做没有丝毫厌恶的情绪。
也许认识到这样太露骨,她又低下头,像在害羞。
金世安想起他与她的第一次,她没有一丝初尝人事的娇羞。她极致热情,但激情褪去后又十分冷静。好像与他□□,是一项任务。他有需要了,她就满足他。
她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她到底有没有喜欢他?
金世安声音沙哑:“你可以拒绝的。”
银枝说:“把身体奉献给你,为什么要拒绝。”
他眸光晦暗如深海,欲望一点点熄灭。
银枝渐渐看清,事情与她预想的不对盘。她冷静下来,双眼如焗:“你在想什么?”
金世安差点忘了,她有一双识人心的眼。
银枝挣脱开钳制,冷冷道:“你有问题问我?”
他没说话。不能问。
银枝说:“金世安,要是你不喜欢我,或者嫌弃我,我们可以随时再见。我不会缠你。”
她转身要走,裙摆扫过他光裸的小腿。
金世安沉脸拉住她。银枝冷道:“放手。”
他不应,把她双手按在墙上,双腿压住她,铺天盖地地吻下去。
“不放。”
“放手!”
“不放。”
金世安刚刚才顿悟。他可以忍受一切,唯独不能忍受她离开。
这辈子他都不会放开。
*****
行走缓慢的齿轮在一九九八年春天骤然加速。对金世安来说,没有任何预兆。
大四下学期,刚开学没多久,金世安迎来一件喜事。
关老师悄悄跟他通气,说经过他的推荐,省博物馆非常满意他,80%的可能招他进去。国家重点文物单位,带编制,铁饭碗,有面子,真进去了,这辈子都吃穿不愁。
金世安与银枝分享这事。
“太好了,恭喜你。”银枝欣喜地说。
“你呢,你们老叶有跟你说过单位的事吗?”
银枝笑笑,摇头,随后提出分手。
只是她语气委婉得多,说的是:“快毕业了,我们差不多该分开了。”
“……”
世界晴天霹雳。
“你什么意思?”
银枝说:“我们快毕业了呀,差不多该结束了。”
金世安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听着银枝,我不同意。”
“安子,我们说好的。”
“说好个屁!这事没商量。”
毕业答辩结束那天,班上组织吃散伙饭。
“毕业典礼都还没参加呢,这么早就吃散伙饭了?”
班长说:“有同学急着出国和去外地工作,所以叶老师说早吃晚吃都一样,不如趁现在人还齐,吃了算了。”
这天晚上他们喝了许多酒。同学们轮番敬老师,同学们轮番相互敬,喝着喝着,酒量不好的已经全倒下了。王乐乐耍起酒疯,直嚷着要回去睡觉,没人陪她,看银枝还在喝,便把她拽回来:“你,陪我回去。”
银枝放下酒杯,背起包,跟老师同学们道别。
大学同寝的四个人,如今只剩她们两,她不陪王乐乐谁陪?
酒店外的萧萧大街没有一个人,热风更是把王乐乐吹得头昏脑涨,胡言乱语:“银枝,你跟安子,以后要好好的,我好羡慕你啊,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王乐乐与海睿没能“好好的”,海睿去北京的第二年,两人便分了手。大三暑假,银枝陪王乐乐去了趟北京,结果还是没挽回这段感情。
“嗯嗯,会好的。”银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