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二人身影,为这情意绵绵的夜晚添上几分朦胧。
二人对视许久才移开目光,在地上铺好垫子,跪下来朝北极星拜了三拜。拜完天,可语心chao汹涌,情难自已,忽然流下泪来。韩千胜急忙揽住她,轻声问道:“你……你怎么了?”可语哽咽道:“我以为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韩千胜肩头一颤,心中没来由地泛起一阵辛酸。他从来没像今晚这么同情、疼爱身旁这位姑娘,就在此时,他暗自发誓今生定要陪伴她,直到死去。
可语倚着他肩膀缓了一刻,拭去眼泪,挤出笑容道:“还没对拜呢!”
二人转身朝对方拜了几拜,礼毕,携手入座,在酒杯里斟满了酒。可语拿起杯子,伸手递到韩千胜眼前,笑盈盈地看着他,眼中柔情无限。韩千胜道:“这是给我喝么?”可语道:“傻瓜,你不知要喝交杯酒么?”韩千胜挠了挠腮,恍然道:“原来如此,我不晓得。”照着她的样子也举起杯子。二人手臂相绕,交杯共饮。
这酒是陈年佳酿,一杯下肚,就忍不住要喝第二杯。二人边斟边饮,一杯接一杯,不一会儿便将那坛酒喝去大半。韩千胜酒量不浅,喝这半坛脸不红心不跳,可语却很少吃酒,这回一下子喝了这么多,不知不觉脸颊都烧红了。她微醺着眼,摘下花环往韩千胜头上一套,道:“我戴了这么久,给你也戴一戴!”韩千胜将那花环扶稳,笑道:“你醉了!”可语拍桌道:“大喜日子,一坛酒怎么够?再拿一坛来!”韩千胜道:“你喝醉了,坐这儿要受凉,还是回屋吧!”可语道:“再喝一点。”
韩千胜只得依她,回屋又抱来一坛酒。可语指着手边红烛滴下的烛油道:“等它哭完了,咱俩再进屋。”韩千胜道:“别靠太近,小心烫着!”可语把手一缩,笑道:“我没醉呢!”
韩千胜摘下花环,跟她碰杯,陪她喝酒。可语道:“你嫌我这帽子做的不好么?”韩千胜笑道:“好得很,待会儿再戴。”
可语举杯略微呷了一口,叹道:“我最近总是梦见有人来杀我,很多很多人,你说,他们会不会找到这里来?”
韩千胜愣了片刻,正色道:“咱俩已是夫妻,谁敢来找你麻烦,看我怎么教训他!”顿了一下,语气稍缓,问道:“你说你小时候被土匪抢过,你梦见的可是那伙人?”
可语眼睑低垂,盯着酒杯想了一会儿,道:“不认得,记不清了。”
韩千胜安慰道:“前阵子那几个土匪你也看见了,就那点本事,即便来他二三十个,我一只手就对付了。别说是我,你一只手也对付了,有什么好怕的?”
可语点头道:“多亏夫君教我武功。”
韩千胜道:“算了算了,这些不吉利的事,今晚还是别说了罢!”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知不觉喝到夜深。桌上蜡烛渐渐烧到底部,可语指着蜡烛流下的清泪道:“真可怜,泪都流干了!咱们也该回去了。”韩千胜解开领口衣扣,透了口气,道:“这酒后劲真不小!”起身扶住可语,手掌一挥,掌风过处,蜡烛齐齐熄灭。他借着微弱的月光,扶着可语跨进屋门,说道:“今晚喝太多了,早点睡吧!”
可语环起手臂搂住他脖子,喃喃说道:“我头晕得厉害,站不住了……”
韩千胜将她扶上床,自己躺在旁边。可语眼睛一闭,只觉脑袋、身子直往下坠,昏昏沉沉,不一会儿便沉入梦乡。韩千胜也醉得不轻,为她盖了层薄被,挨着她很快也睡着了。
二人结为夫妻,从此共居一屋,出入成双,再无避讳。日暮崖山高路险,上山探访的村民、偶尔路过的行客一两个月也见不着一个。他俩习惯了清净日子,每日游山赏景、练功比武,过得倒也惬意。
☆、送信
一年后,可语生了个女儿。为感谢当初韩千胜为她摘花,她提议将女儿取名为紫樱。韩千胜肚子里没什么墨水,想不出更好的名字,这事便这么定了。二人自从有了孩子,每天都比过去忙碌,练功的时间大大缩短。
一日,他俩抱紫樱出屋晒太阳,过了中午,只听脚步声渐近,有人从山道走了上来。不一会儿,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二人面前。那人一身布衣,背后系着个包袱,脸上汗水直淌,看起来累得够呛。布衣男子见到韩千胜、可语二人,走近仔细打量一番,问道:“敢问二位去年可曾在山下打跑了一群山匪?”
韩千胜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想起这件事来,便道:“不错!是我干的。你是谁?找我俩有事么?”
那人长舒一口气,喜道:“果然还在这里,让我遇着了!”当即解下包袱,说明来意。
原来这人叫秦海,是去年那位灰衫男子的儿子。他父亲遇到山匪,逃至山下,被韩千胜所救。那时他父亲惊魂未定,身上钱财又在逃跑时掉落,故而匆匆离去,想着以后让儿子过来送礼致谢。回到家后,因生意繁忙,父子二人终日忙碌,脱不开身,直到上个月才有空。
韩千胜和可语见那包袱里全是铜钱、碎银,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过了片刻,韩千胜道:“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