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实则是个糙汉子,不过为了对得起他的名字,喜欢搞些附庸风雅的事。孙飞虎记得前回大将军带着他去青楼,非要装成文士想做倚翠楼头牌红人的入幕之宾,被那久经风月的女子耍得团团转还吃不着。结果被一帮不认识的书生顶撞讥讽还得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最后还不是自己半夜将那些只会说大话的书生打了一顿,至于那个圆滑的头牌,亮出身份恐吓一般,立即花容失色,强打笑脸上来赔罪。
所以孙飞虎觉得做事没必要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最直接的往往是最有效的。他自称粗人,跟着父亲的幕僚读过书,知道如何驭下,如何趁火打劫。
当朝皇帝德宗即位不久,因为前几朝的政事荒废,加之天灾连年,德宗多次下达开仓救济敕令,亲自从国库和号召大员们象征性地拨出款项,但一层一层贪墨下来,真正到百姓手上的所剩无几。得到好处的各级官员很满意,折子上全是歌颂吾皇仁慈,上致尧舜,皇帝看了也挺满意,觉得自己是不同于前辈们的仁君。
民怨沸腾,就连地方戍守军队的粮饷都无法按时发放,一再拖欠。河阳那边发生过几次兵变,正好是丁文雅将军的部下,于是上面几道迁令,不文雅的文雅将军做了替罪羊。孙飞虎镇守河桥,下属五千多人,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兵力,丁文雅率先反叛,传信要他跟着举旗应和,朝廷的兵力一时间都被吸引过去,孙飞虎与丁将军关系亲密,连他父亲都是丁文雅当初的部属,无论反不反,断然没有洗脱干系的可能。但是这个鸡贼的家伙知道最先出头的人往往会被群起而攻,不如先拖着储备粮食再起事。
这几天和两个幕僚分析,孙飞虎认为时机到了,准备先搞点小动作试探朝廷的反应——反正老子没打出旗号做反贼,以朝廷现在内忧外患的局面,说不定还要反过来安抚我。他是这么想的,准备做点动静不大但是足矣让大家都知道的事,如果朝廷来调和,好啊,拿点好处,顺便证明自己的实力让官府都忌惮;如果派兵来战,自己马上带领军队北上接应丁将军。
他寻思着搞点什么事时,无意间得知前朝相国一家母女在普救寺借住。孙飞虎三十多岁,女人有不少,但是还没娶妻,也没有子嗣——强抢民女啊,多刺激!他不是蠢到家的莽汉,明白所谓前朝相国,不就是失势的官宦人家么?朝中没有关系,即便自己动了,上边反应不会太激烈。
问了属下那崔夫人已经五十多岁,孙将军心中pass掉,崔小姐正是年纪,据说国色天香,孙飞虎一捋虎须,决定就是她了!
这天晚上,带了属下往相国寺去,他之前来过这里,这回想到寺庙里住了千娇百媚的小娘子,看赭黄的院墙都觉得可爱了很多。传令三军,灭此朝食,至于他自己,今晚就要享受人生美好。
听到外边咚咚咚的鼓声大作,一院的和尚都被惊醒。法本和尚穿了僧袍出去看,乌压压的一片人,横枪竖戟,孙将军大马金刀地坐在当中,道:“和尚,听说你这里住了崔相国一家母女,佛门清净之地,如何能收留女眷,速速叫崔小姐一家和我到河桥府上居住,让孙某略尽地主之谊。”
法本躬身赔笑,奈何这孙飞虎气从鼻孔出,嫌他聒噪,放话不叫那崔小姐出来就一把火烧了寺庙。
法本汗出如浆,忙叫小和尚去告知崔家一行人,把柴房的惠明找来。他是唯一知道惠明出家前身份的人,那惠明和尚来的时候一身戎装,血污遍布,一看就知道是军旅出身。
这晚上路珞瑜和莺莺正准备入睡,珞瑜给她点上熏香,莺莺自从见了张君瑞,满心都是他——有时相思往往会导致单方面的爱意无由的加深,所谓自作多情,无不道理。崔莺莺满肚子心事,只能和红娘说说,偏还不能说破,唉声叹气,自艾自怜,陷入了完全由她编织的情绪中。
☆、神行太保卓刀泉
张生正做梦迎娶娇妻,骑着高头大马,好不风光,冷不丁惊醒过来,心中疑惑,怎么庆祝的锣鼓声还在响?他听了片刻,穿上衣服跑出去看,正撞着个大和尚,这和尚生得高大,面色冷峻。张生马上想到琴童说的那疯和尚,这和尚直勾勾盯着自己,君瑞心肝儿突突地跳——他不会看上小生玉树之姿,半夜过来……
“和尚……师傅,小生,小生……”
“我知道,你叫张珙。”
完了,张生面如土色,这都打听好了,肯定是看上我了。
卓刀泉看他浑身筛糠似的抖,心想自己这幅皮囊真的这么凶恶?嗯,要和善一些,给他个善意的笑。
张生看他一脸猥琐的笑,吓得喏也不唱了,回身就跑。
卓刀泉一把拉住他的肩膀:“你跑什么,我这里有一桩姻缘要促成你。”
小鸡崽般被提着的张君瑞双脚扑腾,听他这么一说,口中乱叫:“大师饶了我罢,小生无福受得,小生……其实是有病的,承蒙大师错爱,我有一个小厮,生得可人,不如……”
卓刀泉一巴掌把这厮呼在地上。
好说歹说,才说服这家伙去帮忙献计退敌,没想到这张君瑞这么怂,听到贼兵围寺,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