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亲厚,仿佛隔着一条河流,两两可以相望,却不主动越界。
关老爷是父亲,父亲比母亲生硬,他哄人的本事并不大,而何琼香是姨娘,并无血缘关系,也不是那么亲,只有关楼白又是孩子又是哥哥。孩子和孩子在一起玩耍,才是最能忘却恐慌。
关老爷因此总是教育儿子怎么带妹妹,但其实关老爷也不会怎么教女儿,他对关玉儿宠得要命,对关楼白总是板着脸严格教育,对待儿子与女儿算是两个极端。所以他教儿子怎么带妹妹,说到底就是一个字,宠。
关玉儿从小就特别可爱,雪白Jing致的女孩儿,小脸蛋嘟嘟的,娇气爱笑又爱哭,还很有教养,谁见都喜欢,也不认生。
关楼白从小对于这个妹妹,有一种十分克制的喜欢,这是关楼白的习惯,他从小就是一个自律性很强的人,做什么都是克制,哭是克制,笑也是克制,喜欢当然也是,更何况妹妹有妹妹的娘亲,他有他的娘亲,并非一母同胞,隔了界限。
若是突兀的去与她玩耍,也许会被关玉儿嫌弃。
他从小就很清楚,他是庶子。
嫡庶有别,何琼香教他不要多生事端。
他遗传了父亲的执拗与母亲的克制,他懂事比其他孩子稍微早一点,若是没有父亲的嘱咐,也许他永远会和这个妹妹隔着界限。
但是关老爷明明白白的嘱咐他带着妹妹玩耍,事事要顾着妹妹,他终于能名正言顺的喜欢与宠爱。
关玉儿从小就会讨人喜欢,这是天生的本领。
关楼白比关玉儿大四岁,关玉儿出生后的一个月,关楼白才见到了这个妹妹。他抱了一下,觉得软乎乎的,特别喜欢。
而后关玉儿渐渐长大,她总是打扮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似个王母娘娘身边的小仙童,nai声nai气还爱喊人,关楼白很想和她玩,但是母亲告诉他,他是庶子。
直到关玉儿的生母去世,而后何琼香当上了太太,他才有了底气。
也许是遗传,关老爷特别宠关玉儿,关玉儿一撒娇就没法子,关楼白也差不多如此,只不过关楼白比他父亲要懂得克制,也更懂得怎么应付关玉儿的撒娇,关玉儿一撒娇一作妖他就板着脸吓人,关玉儿就没那么嚣张,哭的时候稍微要好哄一点,但是他大多数是有求必应的。玉儿没有被父子俩养歪,大概是她生母在天有灵,处处保佑。
关楼白十分熟悉如何治关玉儿的撒娇,知道怎么治她的无理取闹,也知道怎么哄着她不哭。
但是她这样直直的看着你,不哭不笑,口里说在“伤心”,却是头一回。
她的眼睛凉凉的,关楼白一点也没有应对之策,他预感着关玉儿要说出什么他无法应对的话,或是她的眼睛一直这样看他。
关楼白已经感觉到了关玉儿“伤心”并非说说而已,她带着无奈,又又些责怪,就好像他要是无法应对此次,往后兄妹两就会变得“生分”。
关楼白的心就像压着块石头,他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情绪一如既往一丝不漏的克制,他的声音仿佛还是轻而清晰:“玉儿。”
其实他应该问“为什么伤心”,然而这个答案他早就是知道的,因为他针对方金河。
关楼白只是说一句话,让关玉儿感觉到有人回应,事实上他应该说更多,在关玉儿要说下一句话之前就杜绝她下一句话,让她的眼睛里的意义、她的不开心与生气收起来。
然而关楼白做不到,准确来说,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是方金河,会立刻知道怎么做,并且还让关玉儿笑出了声。
但是关楼白并非如此,他如关父所训斥的一样死板,而且他认定的事,很难撼动。
“那哥哥你过来,我要和你单独说话,我们去院子里。”
何琼香有点儿急,她只要事关儿子,从来是淡定不了,她说:“玉儿啊,你别生阿白的气!阿白是最关心你最喜欢你的,他只想为了你好!”
关老爷立刻斥道:“玉儿和阿白说个话,你又想东想西!唉!”他又说,“玉儿你和哥哥去说话,小方就在这里,爹这里大红袍还没泡上,正巧让小方尝尝。”
……
关玉儿去的是关楼白的院子,自昨日关楼白回家,院子里又收拾了一番,什么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关楼白院子里的常青树下挂着两个秋千,旁边还有石凳石桌。
秋千是因为关玉儿小时候经常来玩装上的,石桌从前经常摆上点心。
十一二月石的天已经有点冷,但关玉儿想在外头,她坐在秋千上慢慢的说话:“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方金河?”
关楼白早就料到她要问,他说:“我在上元见过方金河,此人在上元江湖人称‘太岁’,做过诸多恶事,向来无法无天,混的是江湖是黑道,这样的人,我怎么放心玉儿和他过?”
关玉儿一点也没有惊讶,她甚至表情都未变:“这些我知道的,但是哥哥说他做了恶事,可有亲眼所见?哥哥都说‘江湖人称’了,想来也没有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