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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办公楼大堂里空旷安静，弥漫着高档办公楼特有的冷冽清香。
电梯入口处设了闸机，路楠找到服务台，扫描证件换取了访客证，又绕了几个弯，才找到了通往高区的电梯。
他是第一次到姜楷的公司来。
’.，.
55层的电梯门打开，整层都是他的投资公司，前台用黑白色调的大理石打造，看上去就和上午的姜楷一样高冷。
接待区不时有员工路过，个个西装笔挺。连前台小姐都穿着西装套裙，脖子系着Jing致漂亮的丝巾。
“先生，请问您找哪位？”见他走近，前台小姐起身问候。
路楠拿出包里两份签好名的文件。
“我是来送文件的，麻烦拿给姜楷，他说六点前要。”
放下东西，他就想走。前台小姐温柔有礼地说道：“既然是急件，您稍等一下，我马上跟姜总确认。”
路楠刚想说不用了，却见她已经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您贵姓？”耳朵贴在电话上，前台小姐问道。
路楠无奈：“路。”
电话很快接通，小姐轻声细语地报告了一番，另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一叠声的“好的”、“好”。
挂掉电话，前台小姐从绕了出来，对路楠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先生，姜总说请您去他的办公室，请跟我来。”
临近下班时间，姜楷的公司里依然是一副忙碌的景象，似乎没有人准备下班回家。
面积硕大的公共办公区尽头，是一间没有署名的办公室。通报之后，前台小姐推开黑色的门，请路楠进去。
白色的灯光从打开的门里倾泻而出。路楠手里攥着协议慢慢走进去，心情莫名紧张。
办公桌后的姜楷正在打电话，见他进来，打手势让他坐下。
路楠拉开会客椅坐下，双手捧着两份协议，放到姜楷面前。
办公桌上干干净净，所有的东西都摆的一丝不苟。协议被路楠捏的有些皱，这会儿放在桌子上，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姜楷侧身对着路楠，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正在谈某个投资条款。
皮制办公椅的椅背很高，从路楠的角度只能看到姜楷一点儿侧脸。他手指微曲支着下巴，指节轮廓分明，语气冷静分毫不让，让人联想到手术室无影灯下，Jing准划开皮肤的手术刀。
电话的末尾，姜楷说：“就这样，照我说的办。”
摘下蓝牙耳机，高高的皮椅转过一点角度，姜楷拿起桌上的协议，翻了一翻。
早上留下的协议，内容只涉及裴宏青把自己的股权卖给姜楷的投资基金，并没有提到路楠。
“姜总，”路楠试探着说道，“既然裴宏青的股权都卖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卖我的。”
姜楷看着手里的协议，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偌大的办公室，沉默有点难熬。等了好一会儿，自己起的话头没有得到回应，路楠忍不住悄声开口。
“姜总，您早上说过”
“裴宏青有什么本事？？”姜楷突然打断他，语气十分不耐，“他走了你还要跟着？”
路楠语塞。他要走，是揣测姜楷想让他走。
把协议扔到桌上，姜楷摘下眼镜，两指揉了揉鼻梁。
“你心里就没点自己的主意？”
责备的语气里透着几分疲惫，路楠心里一动，双唇嗫嚅了一下，话却没说出口。
窗外天高地远，金乌渐沉。橙色的夕阳慢慢染红了缕缕白云，也给姜楷的办公室里染上了一层暖色。
沉默的尾端，姜楷横了一眼路楠。
“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个饭吧，边吃边聊。”
从办公室到饭店的路上，姜楷走在路楠前面，一直一言不发。
路楠默默跟在他身后，在市最贵的商场里穿行。
之前他们交往的时候，姜楷会带他去一些平价饭店，东西好吃气氛又轻松，不会让他觉得拘谨。而今天，姜楷熟门熟路的走进一家高级饭店，让服务员把他们一路领进了装修考究的包间。
点单的时候，姜楷没有问他的意见。明明是中餐，却作西式打扮。先上前菜和汤，偌大的盘子里摆了一点点食物，样子Jing致的让人不舍得下筷。
姜楷手里握着银勺，从内至外舀起半勺松茸清鸡汤，送进口中。
背景是轻松的室内四重奏，这样的环境里，除了安静的吃饭，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
主菜上来的时候，姜楷终于说话了。
“你说过，视频点播不是你想做的东西，只是因为裴宏青想蹭热点才开发的。”
“嗯。”路楠低着头，没有否认。
他把姜楷当朋友，说过不少真心话。
“我买公司，不是为了这个技术，”姜楷放下筷子，叹气道，“从头到底，只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