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些困倦的苍殊没有听清，顾琅玉的声音太轻。
因为从来无关心动，所以始终波澜不兴。
“下蛊，催眠，做梦？”顾琅玉竟也跟苍殊开起玩笑来。
“怎么做，决定权在你。”
“不过这样做也有个隐患，倘若他对你的感情尚不足以让他放下自尊、克制习惯，可能他便会就此放手了。”
“又欠你了啊”
“嗯。”这也是苍殊想到的。
换句话说，苍殊并不讨厌段枢毅，他对段枢毅并无恶意，所以段枢毅才没有防备。没有攻击，又谈何防守呢？
顾琅玉也收敛了两分笑意。把自己刚才听了苍殊的话生出的尚不成熟的一些想法说了出来：“你既然想要他为你学会妥协，学会爱人，我想，或许你可以试试离开他。”
“你有这技能点？”
“没什么，睡吧。”
苍殊生气，也仅仅是生气段枢毅不顾自己的意愿，这件事的情绪过去了，他并不会因此对段枢毅过于厌恶。术后那意兴阑珊的态度，恐怕也不是因为对段枢毅此人有什么意见吧。苍殊从一开始就知道段枢毅此人是个什么德性，断不会因为多见识了一些，就又更深恶痛绝。
“？？？”
“我们的三观七情有出入，解释不通。”
漆黑的。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兰未痴迷地隔空抚摸着苍殊赤裸的身体，若不是苍殊不允许，他当然更
几乎没有光线的书房，昏暗，最易滋生鬼魅。
“你这次有些鲁莽了，你正虚弱，何必再挑衅他。”
段枢毅仰躺在靠椅里，一遍遍在牙缝里磋磨这个名字，又轻微的好似叹息。
再也别想要救赎任何人。
这么说可能像强词夺理，因为绝大多数人做不到这样，才会觉得难以理解。简言之，苍殊是个真正的，就事论事的人。
“你要自诩为善，那我就把你染成和我一样的肮脏。”
“嗷，这个正好，我感觉异能快升级了，最近我想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那就先这样晾着他吧。”
“苍殊，苍殊，苍，殊”
“别急，先养好身体，别冒进。”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拭着，那扭曲丑陋的缝合线叫顾琅玉几乎想要去触碰，不过他知道要谨防感染。
顾琅玉已经开始替段枢毅感到可怜了。
“幼稚鬼。”苍殊这就报复回来了。“好了不闹了，给点实际的吧大佬。”
“哦！有道理。”苍殊醍醐灌顶。顺便心里吐槽了下顾琅玉现代语言文学进步这么六的吗？
还有苍殊说这话的神情，那种倦怠疏离的感觉，像一记闷拳砸在心头，又似滚油浇进心火。
苍殊咸鱼躺。
顾琅玉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小孩子真可怕。”
“或许你可以先折中，不一定要离开太远，你只要别围着他转就行，找一些自己能投入的事来做。”
段枢毅十分排斥这种陌生而失控的感觉，他的理智在让他结束这种会被人影响的状态，可他心里有个恶鬼，不放过他！
顾琅玉心说，果然，最后苍殊的挑衅并非是厌恶段枢毅，最多只能说是为了恶心段枢毅。
沉默良久。
再沉默。
“没有。”
“草，你损我幼稚是吧！”苍殊没好气地踢了顾琅玉一脚，脚没使劲，倒把他自己牵扯得嘶了一声。“不然大国师你这么聪明给我支招啊，怎么让麻溜地爱上我，对我俯首帖耳言听计从，这样他就不敢对你咋样而我的任务估计也就完成了，完美。”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苍殊被打量得有些发毛。
开膛剖腹什么的一点也不可怕，但那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我知道，但做都做了，总要一鼓作气吧？让他知道我不是随他搓圆摁扁的泥人，老子是他对象他也要学会让步，不然我跟他身边那些舔狗有什么区别？”苍殊咧出个相当恶劣痞气的笑来，“换个矫情的说法，哥就是要仗着他喜欢老子，狠狠磋磨他。”
“如段枢毅这般唯我独尊的人，爱人也习惯了以自己为中心，要旁人顺从他。确实攻略的切入点是该打破这种局面，这恰与你的考量一致。但在我看来，你虽然是为了刷好感留在他的身边，可这也造成了你围着他转的相处模式，助长了他潜意识里以自我为中心的认知。所以，或许当你跳出了这个圈子，他才会意识到，你是你，并不属于他，你也会离开，他如果不想你走，就要学会主动挽留，主动靠近，主动追求。”
这种专注而不走心，天真而又残忍的心性，再又加上成熟的心智，委实可怕。
苍殊的话，犹言在耳。
玉想了想，觉得最好的解释是，两者都是真的。苍殊没有动心是真，为段枢毅动了心绪也是真。
而且，这人还充分了解段枢毅对他的感情，并且理所当然地利用着，丝毫未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