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明池醒在熟悉的房间里,长期的监禁生活让他好一会才迟钝地感觉到身上已经干干净净,不论是胸前还是下体都久违地得到自由,连屁股里的东西也拿了出去,只是长久的充盈感却一时没有散去。
他好像太久没有这样宁静的时间了,明池看着眼前的光洁墙壁,试图思考现在的状况,脑袋却生了锈,他又回到曾经无法理解郑则所思所想的时候去了。
明池半晌才想起自己曾有那么一小段时间居然以为能够看清一点那双眼睛,他想笑笑,嘴角却僵硬地不行。
直到半边身子都快要要压麻了,明池才习惯性谨慎地翻过身来,却没想到一翻过去就看见床头正坐着一个人——“先生?”
明池没有想到自己醒了这么久如此安静的房间里居然能有其他人,并且一直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他翻过身来看见了郑则,条件反射地就要爬下床,却被对方横过手臂拦住了。
“——明池。”
明池从没听过郑则用这么平静的声音喊他。他闻言抬眼看过去,看见郑则坐在床边,穿的还是之前的那套衣服,头发有点乱,天色暗下来,对方没有开灯,外面那点光落在郑则侧脸,柔和Jing致得像一幅画。
“明池,”郑则又开了口,明池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也许是因为隐匿了一半在Yin影里,竟显出一点和以前不同的温和来,明池却对这种温和的语调有了Yin影——他宁愿郑则像从前那样语气不善地命令,而不是读不懂情绪地说着愚钝如他几步就踏进的陷阱里,然后明池听见郑则说,“我都知道了。”
也许是太久没能好好思考,明池一时没明白郑则的话,他坐在床边,有些疑惑地看向对方,直到郑则叹了一口气,伸手出来遮住他的眼睛,然后说:“明池对不起。”
郑则感觉到手下的身体顿了顿,他撤了遮住对方眼睛的手——至今才发现那双眼睛里的真诚得固执,他竟然一直没有真正看清楚——明池缓慢地合了合眼帘,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明池以前从不会如此动作迟钝。
郑则意识到这一点后,开口更艰涩了几分:“我知道都是谁做的了明池,我”郑则第一次说这种话,即使刚才他在床边等明池醒来的时候重复想过很多遍,“我原来可以相信你。”
明池下半身盖在被子里,上半身裸露在外面,上面还有未消的痕迹,他像是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话,他说:“还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这么说。”
“什么?”
明池笑了笑,太久没有做出这个表情显得嘴角有点僵硬:“还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说对不起。”
小时候在那个家里,母亲的病情反复,只有神经质的温柔和对他成长的要求,之后是郑余华,明池听到的永远都是「你要去做」和「你应该做」,导致遇到分歧他只会习惯性地去反思是自己哪里出了错。
只要认了属于自己的那份错误,争执与龃龉便能顺理成章地冰消瓦解。
而明池至今才知道,也有不认错便能解决的事情,错不在他的时候可以获得一声抱歉。
郑则听见明池这么说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可联想到对方以前寡言的隐忍和前段时间笨拙地陈述事实的真诚,又觉得果如其言。这个人也许是真的没有属于自己的正误观念。
他看见面前男人的脸上出现一瞬略显陌生的恍然,而后视线才聚到他脸上,接着露出有些试探的神色:“既然如此,先生,我可以穿上衣服吗?”
郑则这辈子没说过软话,他张了张口,却只能说出:“当然可以。”
看着明池不同以往的的迟钝穿衣动作,郑则觉得有些不愉快。他竟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第二天,醒来发现旁边空无一人之后立刻追去了明池家,他没让小偶像声张悄悄进了浴室,只稍稍接近一点就被对方扼制了动作。那时的明池反应灵敏,动作利落又敏捷,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而郑则望见男人被玩得有些柔软的胸肌上那两颗肿大的ru头时,才忽然想起——这副样子是自己造成的。
明池终于穿好了衣服,郑则的目光一直犹如实质,让他差点系错扣子,他站起来,问道:“先生,我应该不用再接受惩罚了吧?”
郑则才惊醒一般回答:“不用”他依旧坐在床边,仰视着明池的脸,才反应过来,他的保镖其实是如此高大的男人——衣冠整齐之后似乎遮住了羞耻的一切,明池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窘迫,接着郑则听见对方说道:“那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郑则伸手抓住明池的手腕,对方抖了一下,似乎想挣开却又没成功,郑则也假装没有发现,一个用力把站立的人往自己这边扯,浑身酸痛的男人没有防备地被拉倒回床上。郑则没敢看明池的表情,他从背后抱住对方,脸埋在男人后背,又低声重复:“明池对不起。”
明池感觉搂住自己的手臂有些紧,他下意识挣动了一下,又听见身后的人说:“明池,我是第一次相信别人。”
“我再也不会不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