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郑则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这里。
庭院是一如当年的Jing致古板,房子里的装潢设计也基本没有变。他到茶室的时候,郑余华正慢条斯理地洗茶具,郑则知道对方那种的掌控欲,大概是在自己踏进庭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到来了。
茶室后面就是记忆里那个锁住关泽的房间,郑则没有坐下,站在桌前,单刀直入:“你让明池做了什么?”
郑余华敛起眉峰:“坐下,好好说。”
郑则嗤笑一声:“你还以为所有人都会听命于你?”
“郑则,”郑余华放下擦干的茶杯,抬了眼,却说起另一件事,“还记得当初要进娱乐圈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
当时郑余华反对的理由只是一句命令——“我儿子不能去做这些事。”
郑则的回答则是:“是你说的不能,而不是不会。”他对郑余华说,“那你可笑的控制欲收起来,我和你不一样,至少他们和我都是你情我愿。”
郑则当然记得。
郑余华往后靠,手搭在梨花木椅的扶手上,他说:“我从来没有低估过你,郑则。”相似的两双眼睛在半空交锋,“你终归还是会和我一样。”
额角隐隐抽动,郑则冷笑:“你在给公司被我吞了找借口?”
郑余华的指尖在圆滑的扶手上轻轻敲动:“不,”他微微笑起来,“我在说明池。”
郑则没有说话。
郑余华又道:“不是说你情我愿吗?”
郑则沉默了一会,道:“不论以前如何,现在是了。”
郑余华收起手指:“所以我说,你是我的儿子。”
“你什么意思?”这句话听在郑则耳里直让他暴躁,他反驳道,“我和你不一样。”
“把想要的东西永远留在身边,让对方学会心甘情愿,”郑余华提起嘴角,“怎么就不一样了?”
郑则望着郑余华身后的那道小门,自从关泽死后他再也没有进去过,他缓慢又坚定地说道:“明池和妈妈不一样。”
他嘲笑道:“妈妈已经死了,不是吗?”
郑余华的表情僵了一下,他说:“闭嘴。”
郑则上下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时间似乎没有在对方脸上留下什么太大的痕迹,依旧是一副温和斯文的儒雅样子,只有了解了才会知道那个人这副面皮下有多肮脏。郑则望着郑余华略显僵硬的嘴角,居高临下道:“你真可怜。”
郑余华难得地有些白了脸,手指扶在梨花木扶手上:“那你要听从来自长辈的忠告”
“我说了,明池和妈妈不一样。”郑则打断他,说,“别想转移话题,你让明池做了什么?”
“这重要吗?”郑余华反问道,“你不是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了?”
郑则愣了愣,他似乎才反应过来——明池已经被驯服了,他才和自己说过再也不跑了,他为什么还要来追究这之前的过程?
——“我真的没有骗您”
那个声音沙哑,像梗了一大把枯草,虚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消失,明明身型高大,明明肌rou结实有力量。
郑则露出了有些迷茫的神情:“他说他没有骗我。”
“你一直信奉的不是眼见为实吗?”郑余华说道,“你不相信明池,更不会相信我,来问我有什么意义?”
“你所看见的那些,就是我让他做的事情。”
郑则离开的时候狠狠地甩上了门,而他出来庭院坐上车却没有驱动。
他来之前想到了郑余华不会坦诚,郑则留了东西在那里。
坐在驾驶座上,后视镜里可以看见保镖背向着他蜷在那里,只是明池长得高大,蜷缩在窄小的座椅上显得有些艰难的滑稽,郑则看不见他的脸,只能从对方背部平缓的起伏判断他应该正睡着,他按下中间隔板的开关,掏出耳机插在手机上打开了监控软件。
画面里的郑余华起了身,郑则把音量开到最大,然后听见对方开口唤了一句:“郑九。”
,?
郑九?!
闻言郑则握住手机的手指使劲到泛起了白,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而那里在刚才就升上了隔板,什么也看不见。他的目光回到监控视频里,郑余华正站了起来,往关泽的房间里去,边对着郑九道:“你去看看明池是怎么回事。”
郑则盯着屏幕里的那个人,那个人长着郑九的样子,低低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郑则关了手机,摘下耳机,靠在座椅上等这个郑九出来。
郑九没想到郑则还在门口,他刚踏出庭院,停在路边的车就拐了个弯横在他面前,窗户摇下来,露出了郑则神似郑余华的那张脸。
“郑九?”郑则攥紧方向盘,皱着眉头开口。
郑九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回答道:“是,先生。”
离得近了郑则自然能看出这张脸天然到不似作伪,但是——“你不是郑九。”近距离听到这个郑九说话,郑则很快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