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
而始作俑者就站在那里,桀桀的笑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
“挣扎是没有用的,还不如乖乖的让我吃掉,省得痛苦。”
容夙一掌敲晕了慕九遥,一手取出了剑,狠狠的划破了手掌,带着金光的血立刻就流了出来,
“我不管你是什么怪物,今日,便是你灰飞烟灭之日!”
长剑带血,砍在黑泽身上,即可就冒起了滋滋的白烟,他本是死人借尸活着,是极为Yin祟之物。
可黑泽一双眸子Yin沉沉的,丝毫没有惧意,
“那就看是你的血多,还是我的修为高吧。”
黑泽吃多了人的Jing气,此刻正是强盛之时,一挥手,便是一道黑气,打在容夙的剑上,力道之强,就连他也堪堪退了两步,仍旧死死的挡在慕九遥身前,被黑气席卷过的血刃,也变成了黑色。
黑泽就站在那里,一身黑袍无风自动,从那黑袍底下飞出了无数的黑气,在半空汇聚,化作巨大的网朝他而去。
“不要!”
容夙举剑横在胸前,强大的血脉气息源源不断的涌出,击溃着黑泽放出来的黑气,他打算,纵然这条命不要,也要将这个妖怪消灭,他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慕九遥的命,一定要保住,一定要为她保住。
可就在那最后光头,有一道声音从门外冲了进来,他看不到,可他听得到,是慕九歌。
忽然间,铺天盖地的黑气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击散,他也被强力冲击撞上了身后的墙,心口的气血汹涌,来不及抹去渗出嘴角的血,容夙抬起头,紧紧盯着忽然飞到半天,像是与谁在打斗的黑泽。
两具白骨,生死不明的慕九遥,和身负重伤的容夙,让九歌几乎神魂俱灭,可她不能,决不能再让这个怪物,伤害到任何人。
九歌将定魂珠催使到极致,强大的力量将黑泽困在半空,定魂珠的力量与黑泽的气息相克,这强大的一击,几乎将他的力量击溃一半。
那又如何,他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大不了,再从地狱爬一次。
“你来了,如何,要不要随我去地狱走一遭,你就会发现这世间的恩怨情仇,毫无用处。”
黑泽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初见这个丫头,他就甚是喜欢,喜欢她身上那种干净的味道,像是久违的记忆里的阳光的味道,只是不知道去了地狱,她是不是还会是这样。
九歌咬着牙,体内的定魂珠因为愤怒不断涌出的上古力量,仿佛将她的魂魄放在火中炙烤,可她咬牙撑着,驱使着那仿若无穷的力量,一点点将黑泽包围,瓦解,
她看着黑泽几乎全黑的眼睛,
“黑泽,你要记住,人死了,就该去到黄泉,去往来生,不要再挣扎活着了,此生所有的恩怨都应随着白骨在黄土里腐烂,就算再睁大了眼睛,努力呼吸,努力的哭,努力的笑,都没有任何意义,死了,就是死了。”
定魂珠在那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光芒,由Yin祟聚集的黑泽在那强大的光芒里,一点点被瓦解,消散,最后,是他的惨笑声,
“是啊,我死了,那你呢,希望那一天,你不会像我一样,拼了命也要活过来,丫头,我在地狱里等着你!”
☆、回清河城
定魂珠的力量消灭了黑泽,一点不剩,那黑到无边际的眸子,衣袍,一并消散在了空气里,作为代价,定魂珠吸收了黑泽的记忆。
慕府的灵堂里,来客已经一个个的散去,府中的丫头婢女将灵堂收拾得很整齐干净,灯火亮堂堂的,老夫人怕黑,所以他们点了很多的烛火。
九遥遭Yin毒侵体,还在昏迷不醒,容夙替她Cao办了这场丧事。
送走了来客,灵堂清静了下来,靠着爹娘棺木的九歌,不知不觉显露了身形。
她很痛苦。
黑泽杀了爹娘,她本该恨他的,可定魂珠将黑泽的记忆全部带给了她,从那样浓如墨的暗夜里,从白骨堆里伸出的那只手,那样活着,远比死了要痛苦百倍千倍,可他死死撑着,每个日夜里所承受的蚀骨之痛,九歌甚至不敢触碰那样的记忆,那样痛苦,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你们想让我死啊,你们都想我死,那我偏要活着,活得比你们都要久,久到你们死后,看着你们一点点化作白骨,再把你们的白骨挫成灰,方能解恨。
九歌从那样浓烈的痛苦与黑暗的记忆里,看到了黑泽在死之前的模样。
那个家境富裕却喜欢青布麻衣的秀才,笑起来温温柔柔,是一个会把被寒雪冻僵了雀儿揣进怀里生生捂热的人,他还有一个心上人,原本约好了待到来年他进京赶考高中之后,便回来成亲的。
他所经历的痛苦,远比她此刻要来得惨烈。
她恨不起来。
手指揪紧了衣裳,九歌将脑袋埋进了心口,也阻止不了那样崩溃的情绪。
活着好难,好难。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不知何时,容夙出现在了面前,同她一样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