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皇宫之中,萧启处理完政事,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暇,便在昔日幼时的
院落之中习起武来,他自幼天资聪颖,如今虽是年纪不大,可武功倒是长进不少
,幼时以欧阳迟所授心法为基,其后又学过琴桦的无上轻功,学过惊雪的军体枪
棒,学过素月的以气化劲,除了未曾来得及向琴枫讨教剑术,萧启也可算是得了
烟波楼的真传,此时燕京已复,萧启心情大好,便将这几门武学融汇一番,不知
不觉间已是在院落中施展开来,可正待他自鸣得意之时,却听得身边多了一声轻
吟,萧启登时惊喜莫名,连连停下脚步,向着慕竹一拜:「老师,您来了。」
慕竹却是并未理会他的殷勤,面上洋溢着一丝澹雅笑容,嘴上却是未曾停止
点拨:「所为‘境’,便是遵从本心,你心神若是强大,你的境便也强大。」
「老师的意思是指将这习武之人分成个三六九境?内心的每一次波动,便是
心境变化,若是将事物向老师一样看得澹了,那便是最好的?」
萧启见慕竹说得高深,不由蹙眉思索道。
「并非如此,似我一般清修无为固是不错,可似那般枫儿醉心于剑道,不练
气,不练心,天上地下,便只一柄紫衣,其修为亦可开山震石,这便是一钟‘痴
境’!」
「这?」
萧启稍稍抬起头来,在头上稍稍挠了挠,面露思索之色:「恕弟子愚钝,还
是不懂老师之境。」
慕竹却是稍稍向着萧启走来,直至行至萧启跟前,素手轻提,露出一丝雪白
紧袖,朝着萧启的胸口稍稍一指:「你心中所想,便是你的境,你想得越多,想
得越执着,那你的境便会越高。」
「嘶,」
慕竹虽是提点武学,可如此亲昵行为倒是让萧启心头一颤,虽只是一根雪白
青葱的食指在自己胸口点了一记,萧启已是俊脸殷红,却不知该如何放置自己的
手脚,一脸痴傻的望着慕竹,全然未将慕竹所言记在心上,关注着老师的一颦一
笑,竟是看得痴了,当即呼道:「老师,你真漂亮。」
若是换了往日,慕竹定是一记冷哼便可令他无地自容,可慕竹自琴桦口中听
到过萧启衷心之言后,对这俊俏徒儿是越看越喜,此刻却也是懒得苛责,继续道
:「你秉承圣龙血脉,有着一身仁爱赤子之心,将这份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延续
下去,你的境,自然不差。」
萧启似懂非懂,稍稍点了下头,旋即凝神提气,稍稍闭上双眼,在院中却是
随心使出一路拳法,这拳法先前看来却似是杂乱无章,可萧启却是未曾有丝毫介
怀,按着老师点拨,一路随心,拳风渐渐变得柔软机敏,迂回之间已能带出许多
气劲修为,慕竹站在边上细细品味,却是不禁露出赞许之色。
萧启一套拳法打完,忽觉体内舒畅无比,浑身血脉较之先前明显有开阔畅流
之意,不自觉间已是心随意动,萧启自幼性情软弱敦厚,故而心境之中犹如清溪
缓流,运起功来便是柔和微润,然他又身负圣龙血脉,这看似润物细无声之拳法
,却又蕴含着充沛的内劲,叫人不可捉摸。
萧启站在原地稍稍回味,对刚刚慕竹点拨之语却是有了明显的理解,当下朝
着慕竹言道:「原来这就是老师所说的‘境’,确是较之往日大有不同,想来烟
波楼诸位老师都是心境高深,自成一家,这才能在各自领域登峰造极,无往不利。」
慕竹微微点头,继续聆听着他的理解。
萧启得慕竹肯定,自是心怀大畅,继续分析道:「琴桦师傅看似古灵精怪,
实则韧劲十足,能于大漠狂沙之中潜伏数日,一举刺杀匈奴首领拓跋宏图,是为
‘韧’境;惊雪师傅天生傲骨,视天下男儿如无物,常年居于军中,是为‘傲’
境」;琴枫师傅御剑于心,与紫衣剑同寝同生,是为‘痴’境;而素月师傅,她
…」
萧启稍稍沉默,仔细回忆起与素月相处的感受,只觉素月看似温婉平静,可
心中却是韬略纵横,朝中大小事务处理起来均是风行雷厉,毫无半点马虎,萧启
一时之间竟是寻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只得尴尬道:「素月老师心智无双,想来也
是极为厉害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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