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根一根,变得乌黑。
水珠落下,滴漏刻箭浮荡着微微升起一线。
子时已尽。
程宗扬当机立断,噬血藤如网般飞出,将齐羽仙和鱼玄机赤裸的娇躯裹起,远远送到一旁,然後弹起身,手中“嗡”的一声,镭射战刀电弧交射,凝出无坚不摧的刀身。
得到噬血藤的同时,程宗扬也得知浴盆中盛放的是李辅国多年收集的精血,齐羽仙和鱼玄机则是被李辅国挑中,以她们的精血作为引子,好让太皇太后返老还童。
李辅国真身被斩,失去主人的噬血藤元种被程宗扬拿 到,原本汲取精血的密宗邪术已经停止。程宗扬小心起见,没有触碰太皇太后的肉身。没想到此时却出现异变!
洁白的月桂木盆中泛起一道虹光,盆中的鲜血像被无形的力量抽取一样,迅速变浅。
短短两个呼吸,太皇太后已经白髮转黑,虽然精心保养,但仍略显鬆弛的皮肤重新变得紧致,颈侧耳後几处暗沉的色斑消失不见,仿佛年轻了十余岁,即使浸在血泊中,面靥不施脂粉,仍能看出曾经她卓约的风姿。
程宗扬持刀靠近,肩背肌肉微微收紧,随时准备出手。
忽然太皇太后睫毛一动,双目悄然睁开。
那双幽邃的瞳孔仿佛无底的深渊,又仿佛暗黑的星空,无边无垠,又深不见底。周围的光线落入其中,就像是被漩涡吞噬一样,一闪而没。
忽然颈中一紧,一柄银亮的直刀抵在她颈侧。
程宗扬盯着太皇太后,一字一字问道:“你是谁?”
太皇太后面上露出一丝惊恐,“你是何人?哀家……哀家为何会在这里?”
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出奇的悦耳动听。
程宗扬道:“我是李辅国的爹。”
太皇太后面色一僵,片刻後“咯咯”笑了起来,柔声道:“程侯果然英雄了得。”
程宗扬头皮发麻,真是李辅国!这妖物已经被大卸八块,居然还阴魂不散!
“这就是哀家的身体了?”
虹光消散,太皇太后抬起手,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随着鲜血的滴落,手背上突起的血管一点一点平复,因为衰老而出现的纹路逐渐消失,肤色越来越白皙。
太皇太后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她只穿了贴身的小衣,浴盆中的鲜血越来越低,原本下垂的胸乳却越来越饱满。
当太皇太后一手抚到下身,顿时发出一声心满意足地娇呻。
一丝锋利的痛意切开皮肤,在她颈上留下一道血痕。
程宗扬森然道:“太皇太后呢?”
“我就是啊。”她扬起手,任由鲜血从掌心滚落。
“哀家便是母仪天下的太皇太后,大唐的祖母,世间最尊贵的女子。”她轻笑道:“你难道要杀我么?”
“死妖精!太皇太后究竟在哪儿?”程宗扬寒声道:“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大卸八块不够,就把你挫骨扬灰!”
“一件臭皮囊罢了,你当我多稀罕呢?”
她并起手,欣赏
着自己的纤纤玉指,眉眼间满是笑意,“你瞧,哀家的手美不美?”
程宗扬忽然暴起,噬血藤蜂拥而出,飞入盆中,将残存的精血一扫而空。
眼前的太皇太后犹如三十许人,她亵衣被鲜血浸透,身上血迹斑斑,却依然仪态万方,不见一丝狼狈。
程宗扬一时间犹豫不决,他有心一刀砍死她,又担心杨妞儿接受不了。若是放手不管,天知道这个占据太皇太后躯壳的死太监会如何兴风作浪。
吸食完精血的血藤往太皇太后涌去,既然不好杀,索性把她汲取的精血重新吸回来!
谁知离她还有一指之遥,如臂使指的血藤忽然顿住,无论他怎么催动,都无法靠近。
“程侯果然福缘深厚,哀家多年的倚仗,都便宜了程侯。可惜这噬血藤虽然已归程侯所有,但到底不会反噬旧主。”
血藤无用,程宗扬再次掣起战刀,“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哀家能有今日,心愿已足。”她唇角噙着笑意,娇声道:“便是一死,也自甘心。”
该死的老妖怪!分明是拿太皇太后的躯体当肉盾,有恃无恐,让自己投鼠忌器。
她笑道:“还要多谢程侯,助哀家抛去旧时皮囊,才有今日的大解脱,大自在。”
说着她往程宗扬下身一瞥,掩口笑了起来。
程宗扬脸色越发难看,自己这会儿还光着呢,竟然被一个死太监看了笑话!
“可惜程侯横刀夺爱,让哀家未竞全功。不然取了那两名处子的元红,哀家便可以重铸肉身,元红复生。”
她娇俏地挑了挑蛾眉,“就跟你那位童身未破的太后一样。”
程宗扬抿紧嘴唇,盯着她的目光不敢有丝毫放鬆。
杀?还是不杀?
“幹!”程宗扬忽然破口大骂道:“你个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