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居服给她:“我的,你去洗澡,已经够晚的了。我备了两只未开封的牙刷,就在浴室,洗面nai用我的。”
嘱咐完,孟芫拿着衣服去了浴室。她瞄了一眼迟寅,揶揄:“倒是你,玩私奔呐?不回家跑我这儿搞什么?你睡哪?”
迟寅嬉皮笑脸,摆出受伤的表情:“依依姐什么时候对我这么见外了?我就不回去,我去和湛青睡一个屋不就行了。”到最后有几次耍赖的意味。
“就你嘴甜。”湛依依噗嗤一笑,“你去吧,你去吧,晚上多盖两床被子,小心冻死你。”湛青那万年冰山,想去睡去睡吧。
孟芫洗完澡出来,迟寅摊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走过去,督促道:“我洗好了,你也去洗吧。很晚了,洗完了早点睡。”
“好嘞,好嘞,这就起来。”迟寅懒洋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你进去吧。”
孟芫顿了顿,她犹豫再三:“晚安。”
“嗯?就这?”迟寅淡淡应声。
孟芫跺了两下脚:“你别和湛青多说什么啊。”
“知道,晚安。”
孟芫和小姑睡,便往她的房间去了。
迟寅慢悠悠拿起沙发边的睡衣,钻进浴室。
洗完澡,拉开湛青的卧室门,湛青闻声,抬了抬眼皮,神色始终寡淡无波。
迟寅一个大字仰躺到床上,口里溢出一声舒舒服服的叹息,“今天我和你睡啊。”
湛青:“……”
他站起身,从衣柜里取了棉絮床单,开始默默往地上铺床。
迟寅揉了揉眉尾,支起上半身,表情郁闷:“……”
“至于么?都他妈是男人,怕我把你怎么了?”迟寅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又说:“这睡衣你的吧?兄弟,要不要我脱了还你?”
湛青面无表情:“……不用,你睡床上吧。”
他懒得和湛青客套,舒舒服服躺回去。
“嘿呀!那我就不客气了。”迟寅知道湛青一直闷葫芦性格,频频有事没事找话:“话说,你什么时候搬出来的?”
湛青铺好床单,捋得顺顺当当,淡淡应声:“没多久。”
迟寅叹气:“你呐,我说什么好?你以为这样很好?孟芫才不会感谢你,倒可能适得其反。”
湛青垂眼,低声说:“我知道。”
湛青站起身,按熄房间的灯:“她一直怪我,怪大姑父和爷爷,我能理解。换做是我……我宁愿她怪我。”
迟寅沉默。
半晌,他抬高双臂,枕在脑后,低着嗓子说:“你俩啊,心结要解开。”
“当初大姑父先救我,就是错了。”一家人对此事讳莫如深,知晓内情的迟家也闭口不提,都选择性失忆。
小时候三个人一块儿玩,后来迟寅逐渐疏远湛青,他们很久没有这么兴平气和的聊聊了。他们有一种心知肚明的默契,互相疏离,点头之交,但是互相了解彼此的。
“迟寅,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他淡声问。
迟寅想起孟芫方才的话,不要多讲。于是他明知故问:“我什么?”
“我和她被绑架了,绑架的人是两个不入流的混混,手法漏洞百出,和你要钱。你在确保生命安全的前提下,为了一网打尽,选择报警,配合警方抓人。匪徒发现报警,只能先救一个人,你救谁?”
湛青却不容他蒙混过关,把前提列明,逼他作答。
迟寅在黑暗里,摇了摇头:“真要我选?我选给钱完事。”
湛青不置可否,心里明白答案。
他躺在刚刚铺好的床单上,搁置柜子里久了,有微微的干燥霉味,他轻笑一声:“给钱已经是前提。”
“你非要我说么?”迟寅挑了挑眉,“我当然选我媳妇儿啊,管你做什么。”
湛青笑了笑,“要是你选就好了。”
“对于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做出的这种选择,对哪一方,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孟叔叔,和湛老爷子呢……就是对孟芫不公平啊,她怨是理所当然的。关了两天两夜,亲爸丢了她一个人在废弃厂里,眼睁睁看着把你送走,这对她……是不可磨灭的创伤。”迟寅沉着嗓音,无奈笑道:“换了选择,你们就变得好一点么?两个人换过来受罪而已。”
“这是死命题,这爷俩,把胡同堵死了。”
翌日清晨,孟芫一番好梦酣眠,慢慢转醒。
因为上学只有几步路,湛依依让他们多睡了会。她去校门口摊贩那里买了一堆早餐回来,推开门时,三个人洗漱完毕,端坐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气氛莫名冷凝。
湛依依把早餐搁在餐桌上,没好气嘱咐:“时间还早,吃好了再去上学。”
三个人毫无交谈,闷头吃过早餐。
湛青率先站起来,淡声道:“我吃好了,小姑,我先去上学了。”
人走后。
孟芫哼哼唧唧:“你们昨天没说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