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像是一场梦,第二天梦醒了,我也染了风寒
贺衍之怪陆漫天去找我的时候没带件衣服或是斗篷给我。
“他自己大半夜的要出去找沈霆,怪谁?”陆漫天笑着说,颇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
一听我去找沈霆什么的,贺衍之也不说话了,看了看我,伸手给我把被角掖了掖,又回头过去低声同陆漫天说了什么。
我也懒得听,刚喝了汤药,此时只能病怏怏地蜷缩在床上盖着被,倒也不算太难受,就是觉得脑袋很沉,抬不起来,后来渐渐感觉身子也开始发沉了,便睡了过去。
之后又一连喝了三四天的药,各种苦水喝的嘴里都没了别的味道,风寒是早就好了,最后几副汤药完全不用喝,白白折腾一场。
一晃眼又过去了几天,那天早上我在院子里看见了燕飞,他见我出来了转身要走,我急忙叫了他一声。
“别走”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回过身站在原地。
我笑笑,朝他过去,“一见我就跑,我有那么吓人么?”
他微微低头,“公子。”
“好些天不见你,哪儿去了?”
“禀”他原本想恭恭敬敬像同贺衍之那样同我说话,被我一瞪顿了一下,之后脸上稍柔和下来,说:“回凤城去了。”
“怎么贺衍之不回去?”
“我带了主子的书信回去,还有一些府上的事回来”
看他表情有点儿奇怪,我突然好奇,问:“什么事?”
他原本不想说,但架不住我非要问,最后还是说了。
贺衍之那个小妾有身孕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我一算日子,得,贺衍之这绿帽子可能是要戴上了。
“并非如此,”燕飞倒替贺衍之解释了,“主子已经答应让她走了,若是找到好人家可以随时离开贺家”
“哦”我乐了,“他倒也大方。”
不过也是,一个小妾无论在哪儿都算不得什么,如果不得宠那便和下人没什么区别,甚至可能还不如下人,既然贺衍之不要她,能全身而退也好。
燕飞没再说什么,我突然有一瞬间想问问他有没有京城的消息,可最后还是没开口,反正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外面冷”他突然说,“你快进去吧。”
我没来由地心里一暖,点点头,又抬头看了一眼发白的天,问:“已经是冬天了么?”
“前几日已经过了立冬了。”
竟然已到了冬天了
不知道时还不觉得,知道已经冬天就突然觉得冷了。
山里的确是冷的,白天倒还好,夜里风一刮站在外面一阵刺骨寒意,好在屋子后面有山能挡去不少。
屋里升了炉子,从早到晚火盆都没灭过,贺衍之给了我一件裘皮,溜光水滑的,好看又御寒。
陆漫天好像不怎么喜欢冬天,比我更怕冷,成天披了件狐嗉的斗篷,倒是又多了几分妖气,跟个狐狸Jing似的。
这天嚷嚷着要涮锅子,晚上还真弄了个偌大的铜锅回来,底下放上了炭点着了,羊rou牛rou切了整整三大盘子,一眼望过去血淋淋的红。
烧开了牛骨头熬的汤,撒了把干辣椒,倒上了酒,三个人围在桌前涮锅子,气氛倒是无比的和谐,好像一直是这么过日子的,又很诡异,透过锅上的热气,我突然说:“我觉得我好像有了。”
他们俩都愣了,贺衍之筷子都插到汤里了,好一会儿才收回来,什么也没夹起来。
“你怎么知道?”陆漫天问。
我笑笑,“你们不知道?”
两个人都没说话。
我喝了口酒,拿起筷子夹了片rou在汤里涮了起来,“你们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还是一个不男不女甚至无头无脸的小怪物?大概应该是直接从我肚子里掏出来的,也许还有嘴能喘气儿,还能哭长大了说不定还能开口说话”
“贺清!”贺衍之喝了一声。
“或者生下来之后直接把他切了涮rou吧?”我抬头冲他笑道,“不知道人rou什么味儿,也可能是怪物rou”
贺衍之“啪”一声将筷子拍到桌上,显然是没胃口了,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胡说什么!”
我没说话,将熟了的rou夹到碗里,虽然也没胃口。
倒是陆漫天胃口一直不错,继续涮rou,还笑着说:“行啊,你要是想吃就这么办。”
“陆漫天,”贺衍之闭了一下眼,冷冷一句:“他真的能做出来。”
陆漫天把rou一口吞下,舔了舔嘴角,笑着说:“我知道啊。”
第二天,贺衍之说要带我走,他不能让我留在灵言教这种鬼地方,这里都是怪物,陆漫天是个老怪物,连带着把我也带坏了,屁大点儿的地方也把我给憋坏了。
当然他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基本就是这个意思,陆漫天知道了也没阻拦。
贺衍之知道我不愿意回贺家,但让我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