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遗腹子什么的,我当然只是说说。
当然,我也不相信沈霆死了。
陆漫天和贺衍之许是盼着他死的,可那人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不过只是我不信,他若是真的死了,可能我也不会知道。
陆漫天说的我不信,但也没想着要去打听一下京城的消息,一来整个村子都是陆漫天的人,我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二来也没那个必要。
天渐渐凉了,尤其是这里四面环山,早上和夜里都冷的不行,唯有中午太阳出来的时候暖和一点儿,我像个大爷似的让石头如今我一直叫他石头,让他搬了椅子在院里坐着,晒太阳,裹着厚厚的斗篷,像只猫一样。
只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贺衍之和陆漫天这两个人相处的倒是诡异的和谐,一开始还是不一起吃饭的,有时我和陆漫天,有时和贺衍之,后来不知怎么的饭桌上就三个人一起了。
他们也不说什么,自顾自吃饭,至少在我面前还挺和平的,但也只是表面上,若是细看,总会时不时露出“找个机会把对方捅死”的眼神。
两头狼,都在伺机而动。
虽然没出什么事,但我一直在想他们要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陆漫天倒还可以理解,贺衍之一直不走我就想不通了,他总不能一直不回贺家,偌大的家业等着他执掌,我不跟他走他就一直呆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一开始我还见过两次燕飞,但后来就再没见过他,应该是被贺衍之派走了,从头到尾我都没跟他说上一句话
眼瞅着快要入冬了,我都穿上棉袄了,实在忍不住,吃饭的时候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贺衍之和陆漫天一左一右,先是看了对方一眼,陆漫天说:“这里就是我的地方,你还想让我去哪里?倒是他”他看贺衍之一眼,“要懒在这儿到什么时候?”
贺衍之倒也淡定,看都没看他一眼,不紧不慢咽下了嘴里的饭,抬头看我。
“你不想我在这里陪你?”
我不说话了,继续吃饭,听见他轻笑一声。
贺衍之也好,陆漫天也罢,我想他们是在等我肚子里的东西出来至于有没有还不说好。
之前偶然听到他们说话,贺衍之不同意,说以我的脾气到时候真的会把肚子刨开,可能是上回真的被我吓着了,而陆漫天则老神在在地说以他的脾气到时候也真的会把我肚子缝上。
真够混蛋的
夜里,我躺在贺衍之怀里,陆漫天靠坐在床尾,我的脚放在他腿上,这一头一尾的,我整个人热的不行,屋外却是狂风大作,山里的风刮起来的话特别凄厉,鬼哭狼嚎的
但不管外面如何,屋里却异常安逸,他们俩偶尔说几句,我也没注意听,想来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他们不想让我听的也不会在我面前说。
风声越来越紧,我渐渐睡了过去再睁眼的时候是被摇醒的,陆漫天像是怕我死了一样一手抓着我的肩膀晃着,就差来个巴掌了。
“终于醒了?”他皱了皱眉,一脸无奈。
“怎么了?”
我听见贺衍之问,自己还躺在他怀里,回头看他,他一脸担忧。
怎么了我眨了一下眼,眼里的泪水又掉了下来,下意识抬手抹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哭了。
“发梦了?”贺衍之问,伸手过来轻轻抹掉了我眼角的泪水,他最近真的太温柔了,甚至有点儿吓人真像个要当爹的。
而陆漫天则讽刺地问我是不是梦到沈霆了?
“若是想见他,恐怕只能去Yin曹地府了。”他嘿嘿笑着,“不过对灵言教来说Yin曹地府也不是什么去了回不来的地方不如你把他生下来?”
“胡说什么!”贺衍之低喝了一声,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起来。
我的确是做梦了,但不是梦到沈霆而是梦到自己带着好几个孩子,有已经半人高的、有穿开裆裤的,大大小小的满地跑,甚至我怀里还抱了一个在喂nai没什么噩梦比这更可怕了。
那一晚我都没睡好,而且接下去一连几天都没睡好觉,总觉得不是个好兆头。
说来可笑,以前我梦到我娘,那么吓人的样子,宛如厉鬼索命一样都没觉得吓人,这回倒是被几个孩子吓着了。
不过,应该说不是被孩子吓着了,而是被我自己吓到了。
我承认自己是个怪物,接受自己是个怪物,也仍旧害怕自己是个怪物。
我跟他们说我想离开这里,贺衍之问我想去哪儿,我说想回清梁城,或者能找到另一个“清梁城”,有个容身之地就好。
他们没有囚禁我,我随时可以走,想去哪儿都行,但并不一定能摆脱他们。其实大可以当他们不存在,或者像以前一样,想要了就干一回,什么都不耽误。
然而那是以前,如今我同他们的关系好像已经没那么单纯,一旦有了顾虑,便再也洒脱不了。
陆漫天说:“因为我们可能是你孩子的爹”
“放屁!”我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