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得不依仗这城内主事的文武二人,只好虚与委蛇,答应代为遮掩,不过段豸
答应的前提是我不主动说,既然人家主动问了,那就对不起了,竹筒倒豆子——
抖落个一干二净,是福是祸,你二人自己兜着吧。
不得不说,兵临城下,丁二如今还分得清孰轻孰重,没有热血上头直接将那
二人法办,看那两位成天提心吊胆心不在焉的对守城也不利,把那俩唤过来直接
挑明你们的破事爷全知道了,不过也不要太担心,看在你们悔过态度良好,又没
像宁夏那帮不开眼的官儿们一样欺上瞒下,本官秉持今上「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八字方针从轻发落,烧毁草料该赔的
赔,该罚的罚,这是跑不了的,至于其
他处置么,就看这场战事的表现如何,打退鞑子一切好说,如果错上加错,那也
不用进诏狱浪费粮食了,二爷直接请出御赐金牌,借你二人项上人头振奋军心。
姜义二人初始一听事情败露,自忖必死,没想事情还有转机,当即连连叩首
感谢缇帅法外开恩,拍着胸脯保证必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丁大人就是他二人
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等等好话说了一箩筐,之后的二人也的确打起精
神,调拨军需,严密关防,城头御虏,城内安民,大事小情无一懈怠,将平虏城
军情民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真让丁寿有些刮目相看,合着大明朝的官儿不是没能
力,压根就没想好好干啊!
「缇帅,鞑兵东西两路大军同时寇边,似乎早有预谋,宣大一时应接不暇,
我等困守孤城,终非长久之计,还需早做计议才是。」段豸按剑遥望城外连绵不
绝的蒙古军营,忧心忡忡。
丁寿点头,「鞑子来势汹汹,仅指望宣大兵力应对的确是捉襟见肘,少不得
要请些外援。」
段豸忧心未减,「文书往来京中旷日持久,待京营援兵赶至,鞑子怕是要深
入大同腹地,贻害地方啊!」
「京营及时敢来只是最好,便是来不了么……」丁寿冷笑:「丁某也要断他
们一条胳膊!」
段豸不解:「缇帅之意……」
「鞑子不识天时,前番乘国丧之时寇犯宣府,已是对天子不敬,此番又趁年
节入寇,我若不替陛下出口恶气,怎对得起此番巡边重托!」
丁寿狠捶了一下城垛,阴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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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兵营。
牛皮毡帐内灯火摇曳,人影晃动,争吵声不绝。
「阿姐,平虏城久攻不克,我等在此迁延下去何时是头!」巴图孟克第三子
阿著焦躁万分。
「台吉所言正是,公主殿下,大军每日在此消耗甚巨,仅靠山里零星村寨所
打草谷实在难以维持,还是趁早另做打算吧。」多郭兰连声附和。
任他二人苦口婆心,口水说干,据案盘坐鼓着腮帮子的图噜勒图就是不为所
动,反正不拿住那个叫丁寿的小贼万剐千刀,一片片削了喂鹰,是别想让大军离
开此地一步。
「知道阿姐受了南蛮的气,待杀进大同腹地,阿弟将沿途城池村寨尽数屠了
给你出气就是!」阿著拍着胸脯保证。
图噜勒图俏目一翻,白了弟弟一眼,「得罪我的是那个锦衣卫的头头,和南
朝其他百姓有什么相干!迁怒他人,不是草原英雄所为。」
「我……」阿著被噎得好悬一口气没上来,当日是谁吵闹着非要出兵报仇的
,而今倒成了我拿旁人出气!暗道自己也真是昏了头,非把这个刁蛮姐姐带出来
干什么。
「公主殿下,非是老臣多事,南朝城池坚固,非旦夕可下,我等仓促分兵,
后方右卫等城池围而不克,如芒在背,不如收拢大军先克右卫、威远等城,既解
后顾之忧,又可借机筹措粮草,再做下步打算!」
「不可!」阿著立时跳出反对,虽然他在撤兵平虏这件事上与多郭兰保持一
致,可对他的计划却不认同。
「此番父汗之命是要兵临城下,震慑南朝,我等在此已虚耗了许多时日,岂
可再多拖延,应当立刻全军南下,沿桑干河一路东进,突袭南蛮都城。」
「汉蛮城池俱是沿河而建,若不除去后顾之忧,土默特勇士怎能安然南下!」老多郭兰跺脚疾呼。
无怪老将痛心疾首,大军行进非同小股侵扰,几万大军人吃马喂,溪水都能
一天喝干,因此凡是大军开拔,多要派前锋打头,探查行军路线,最好是沿河谷
行军,一来避过崇山峻岭险关要塞,二来也可保证水源充足,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