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没睡饱的模样,噘着嘴抱怨
道:「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真是烦人。」
药王嘴角一扯,很是想笑,却硬憋了回去,不想在美人面前流露出昨晚的温
情,只是平淡道:「你昨晚刚过戌时便睡,睡到快卯时才醒,前前后后睡了足有
五个多时辰,还嫌不够吗?」
梦颖不悦道:「又不是自然醒,当然不够,难得不在坛中不需按时起床,谁
知却被他们搅了好梦。」话一出口,她一张精致小脸便瞬间耷拉了下来,腹诽自
己道:「梦颖啊梦颖,就以你现在处境,竟然还有心思纠结是否睡的好?」
药王调笑道:「吃的多,睡的多,难不成你是只小母猪?」他说话时语调上
扬,眼光怪异,显然「小母猪」一词在他口中另有含义。
梦颖怒道:「你才是母猪呢!快把我的梦鹂还我!」
小美女怒言顶撞,药王也不以为意,道:「什么你的我的,你都是我的!那
木麻雀我看着挺喜欢,就自己留着了。」
一听他要把自己珍爱的东西据为己有,梦颖当时就不乐意了,直接出手抢到
药王怀中,想夺回木鸟。药王只是笑笑,闲庭信步般闪躲开少女的手掌,梦颖连
番出手,却连他一片衣角也不曾碰着,反把自己累的娇喘连连。
药王见她执着模样,好奇道:「不就是一只木鸟么?你若真喜欢这种机巧玩
意,来日老夫买上他十个八个送你便是。」
想到那只木鸟之于自己的意义,又想到自己绝无本领将它从这坏老头手中抢
回,梦颖眼眶顿时一红,哽咽道:「你这个坏老头,强掳我不说,还抢走我最心
爱的东西!梦鹂是我生辰那天天痕哥哥亲手做给我的,别的木鸟就算再好看、再
精巧,我也不稀罕!」说到伤心处,已是哭的梨花带雨,豆大的泪珠纷纷滴落。
药王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早就猜到几分,听她如此叙述,就更应证自己猜
测,不禁鄙夷道:「那小子是桃花之命么,只凭这么个破烂玩意,就能将小美人
的一颗芳心牢牢抓住,若是跟我做了同行,保不齐又是另一个摧花药王。」
此时来往商队众多,虽是吵闹,却有不少人看见二人冲突,头驻足回望,又
见那绝色少女正蹲在地上哭的伤心,不禁纷纷向药王投来奇怪的目光。药王对这
些目光自是不以为然,只低声对梦颖说道:「你闹脾气,我不拦你,但你若不乖
乖听老夫的话……」他话头一顿,双眼冷冷扫过周围人群,接着道:「老夫的蚀
血黄烟还有不少剩余……」
一听老淫棍又以无辜之人性命威胁自己,梦颖只觉一阵气苦,却又不忍周围
那些无辜商贩因自己而遭飞来毒祸,小嘴一抿,挥袖飞速擦去俏脸上的泪痕,直
起纤细的身板,娇嫩可爱的小脸上写满倔强,杏眸中尽是不甘与愤恨,樱唇微微
颤抖着道:「好……梦鹂……我……可以不要,但你不许伤害他们。」
这种威胁药王屡试不爽,得意笑道:「这才像话,再过一会,载客的马车就
该启程了,咱们就搭车走吧。」
「搭车?你今日怎会想到搭车?」连日来,二人或步行,或共乘一匹,但都
是避开人群,好掩人耳目,而这却次突然要乘车而行,梦颖心中一计较,便猜到
了药王意图:「你还想用他们来威胁我?」
药王轻松笑道:「哈,老夫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只不是想舒舒服服的搭
个车而已,你可不要这般诋毁老夫。」
梦颖心中早已把这老淫棍诋毁了成天上万次,但她受制于人,只得无奈接受
药王安排,即便如此,她仍是不甘地问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药王在身后随意找了条长凳坐下,招呼梦颖坐到自己身边,直到小美人带着
嫌弃的神情极不情愿地坐到长凳最远端,他才缓缓地道:「先往东走一段,再往
北,去快活林!」
日头初上,大地暗氛尽扫,在鸿鸾与镐京的官道之上,一名负剑的墨衣少年
催马西驰,准备与心爱的姑娘们汇合,迎接她们去往安全的所在,而大路的另一
头,一名猥琐老头带着深爱这名少年的姑娘坐在嘈杂的客运马车中向东而行,那
姑娘圆脸俏颜,不住的回眸西望,眼中既带浓浓哀怨,亦含些许期待,心中却迷
茫而又担忧,不知自己将迎接怎样的命运。
思念着彼此的两人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擦肩而过,相背而行,不知下次会面,
又是怎样的一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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