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说的话。
等胡敬鲂和沈量才走到距离我们面前十步的时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当然我和小C是起立得比较迟疑的。小C完全是看我起身她才起来,而我,本来不想尊重眼前这位穿得跟个暖手炉一般的家伙,即便大早上沈量才在我面前那么夸他,胡敬鲂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在我这里至少目前为止,也没什么值得我尊重的——至于我最后还是立正站好,只是因为我在尊重他现在的职位以及那个职位所代表的警察系统罢了。但是,我也看得出来这个老家伙似乎也没睡好,双眼中也不少见地布满了血丝。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上官果果被逮到天翔路警察局的消息被上报到省厅之后,胡敬鲂直接是这么一身里面套着睡衣,就着急忙慌跑回了他的办公室里,他在他的办公室里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至于都打给了谁,似乎外人没有一个知道的,只是后来,有人看见红党Y省党部副主席尤仁发戴着口罩、围着围巾,在六个红党政保处的保卫员的簇拥下进了省厅大楼,然后直接进了胡敬鲂的办公室,一直待到到
了早上五点半才走;
而走廊另一边的厅长办公室,则正好是反向对应:昨天接到天翔路分局的上报之后,一直在办公室里加班的聂仕铭,在短暂地跟穿着一身睡衣的胡敬鲂,就在此刻我站着的这个位置上碰了个头、说了不超过十句话之后,就立刻带人坐上车朝着城南离开了省厅,具体见谁去了他根本没跟任何人说。
——城南能是什么地方呢?
按照聂仕铭支持蓝党这一条思路往下推理,在这种时候他也可能是去找Y省蓝党高层会面,只是这样的话,他应该去的地方是城北。上次艾立威挟持我时候所在的那座蓝山文化会馆就在城北,再往北一点,就是Y省蓝党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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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城南……城南倒是有这么一个地方,那就是上次我去见隋琼岚的时候,跟美茵一起吃饭的那家餐厅。
“行了,也不用给我敬礼、搞得这么有仪式感了。我现在也没心思!”胡敬鲂从头到尾扫了我们所有人一眼,这家伙的脸色可比前几天打篮球的时候差远了,当然当他最后把目光放在我脸上的时候,原本就挂了黑眼圈的凸目上头更多了一层憎恶的光:“我问你,早上上官果果是你审的吗?”
“是我审的。徐局长和沈副局长说把这个案子交给我……”
没等我把话说完,胡敬鲂立刻冲我理直气壮地爆喝道:“审个屁!去年以前你在警校的时候,你的各科目成绩单我就看过:就你这猪脑子,你的成绩到底是夏雪平替你说好话讨来的,还是有些胆儿怂的教官老师们看你那个早就蹬腿儿归西的外公的身份给你保来的啊!”
一番话说完,我周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转头侧目看着我,包括那几个跟我有隔阂的保卫处便衣在内,他们脑门上和后脖子上的汗都跟着流了下来。
“什么话这叫……”小C也忍不住看了看我,她倒是没慌,但也没什么胆子敢直视胡敬鲂,而是把身子转过去一半,在我侧耳边小声蛐咕了半句。
而我就这么被毫无理由的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心里自然也是气不打一出来:骂我猪脑子无所谓,谁没被几个无良上司扣过帽子、当过撒气桶呢;带上夏雪平也算了,我跟夏雪平现在关系断了归断了,一码归一码,他之前想找人强奸夏雪平、想杀了夏雪平,这笔账我还记着,不过他俩也倒是老冤家了,有志气不在这一两句话上;
可他骂我外公这件事,我绝对不能忍——我从上警专以来遇到的所有人里头,就算是再怎么看不上我何秋岩的,提起我外公夏涛的时候也得是非常尊重的;你胡敬鲂多大的腕儿,何德何能,敢这么说我外公?
只是我没马上吱声反怼回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些什么。
听到胡敬鲂提到了我外公,站在他身边的沈量才也突然有些挂不住面子了,看了看我之后惭愧地笑道:“呵呵……那个,钧座,您消消气。这孩子早上去审讯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而且他确实也没难为上官公子,还跟着忙前忙后的把事情张罗的好好的呢!”
“‘没难为’?你是觉得‘没难为’,人家上官副总理那儿如果听说了这么个事情,你觉得他会不会也这么觉得!天翔路的调查简报我都看了,这很明显就是那个什么律师的姘头设计害人吗?这点事情你们都看不出来?”说着又转头骂了我一句,“就着茅坑里臭石头一样的糊涂脑子,还警校高材生呢?——我就没见过从警专升学警院的学生里有真正糊得上墙的!”接着他又转过身,既是在训斥沈量才,又是在训我们,“而那个顾小姐的先天性心脏病的病志,我昨天晚上就派咱们省厅的人查到了!这点事情,你们市局的人怎么就办不明白?告诉你们所有人,现在趁早给我把所有不利于上官果果的调查给我听咯!要不然,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被人吃了不吐骨头,谁都保不了你们!”
——得了,又是典型的无罪推论。只不过在今天早上,沈量才好歹还同意我去审讯一下上官果果,让我去“走个形式”,而在胡敬鲂这里,我连去问个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