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霍兰一直没抛头露面?”伊登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对面垂首立着的人点了点头回复道:“是的,两月来他从未出现在公众视野。目前霍兰与希利的婚约作废一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希利正想尽办法联系霍兰,但都无果而终。再考虑到如今希利在族中地位骤降、其家族又在加西亚家的施压下呈现弱势,我们初步推测是希利擅自借由霍兰触动加西亚家的利益,致使两方关系陷入史无前例的低chao。”
伊登把手上的报告还给那人,摆了摆手让他下去:“继续盯着。”
事态不出他所料,至于那个不如传闻所说也不似以往的霍兰名门望族中多得是两副面孔的人,就和两族家事是一个性质,需要留意,但没有让他投注更多Jing力的必要,毕竟这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他去做。
伊登整好衣服,神色一正,领着从刚才起就感动到热泪盈眶的老管家下楼去往哈lun家的舞会大厅。是的,订婚晚宴选在哈lun家而非城主府,哈lun家的习惯即是自家雌性在自家嫁,事务也一手Cao办,这就是为什么伊登面对订婚如此光棍,真不是他不负责任,实在是他和叔父除了偶尔提个建议与不停点头外没什么实质作用。
莫里斯看他下来,面无表情的顶着身后一干家族人员热切的注视同手同脚的走过来,半响干巴巴的憋了句:“伊登。”
伊登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大猫冷飕飕的瞪过来,伊登掩饰性的战术轻咳了一声。”
同为本日焦点人物,伊登看上去丝毫没受影响,莫里斯则是像上次的约会那样临门一脚了才开始焦虑,并且边焦虑边愧疚:亏我还是有军衔的人,怎么能如此失控还完全没有吸取上次约会事件的教训!他越想越气,连带着看伊登都不顺眼,刚才在亲族好友面前还能维持住的豹尾巴忽的从军裤里窜出来抽了下伊登的手臂。
伊登十分配合的倒吸一口凉气,捂着那块连红印都没的白皙皮肤做出好似被连捅十刀的坚忍表情,莫里斯顿时被不明所以的亲友们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别胡闹,我根本没用力!”
“少将,你看,你就是太没有力度上的意识了,我可是很娇弱的。”伊登严肃指出。
娇弱吗?莫里斯抽了抽嘴角,嫌弃的上下打量了一番伊登,看上去确实很有几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贵族少爷感,但真不至于娇弱。莫里斯懒得理会他的瞎话,恰好这时候宾客逐渐入场,少将干脆把他打发去和客人们寒暄,自己则去找军部的几位朋友。哈lun家虽然以全权Cao办婚娶仪式闻名,但并不是旁人想象的奢华繁复,而是从来都按着新人的性子——尤其是两人中自家的那个,故而客人们都多多少少做好了今天只是参加个聚会的准备。
准备是做好了,可亲眼见证又是另一种内心体验。临到开幕,伊登优雅得体的致辞挑不出毛病,中规中矩的发言后轮到莫里斯,他沉默了下,张了张嘴:“欢迎各位来到我的订婚晚宴。”
太朴实了。诸位来宾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的致辞就此结束,目送莫里斯走下台沉默了半响才恍然大悟的鼓起了掌,接下来舞会的开幕是由莫里斯的长辈揭晓,伊登忍着笑走向脸色漆黑的少将,十指交握间两人并肩走向大厅的一角,伊登挠了挠少将的手心,抬头望向他:“怎么了?因为要发言所以不高兴?”
“只是不太习惯。”莫里斯闷闷的回应了声,他感激族人们照顾他而将冗长的流程压缩成了单独的舞会,甚至不用让他怎么参与,但不免心里有点奇怪的感觉。伊登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面上仍然笑着,把少将的手又握的紧了些:“我们的订婚宴,当然是我们怎么舒坦就怎么来了,哈lun家又不是很讲究这些,我可听说你哥哥连婚礼都没办,直接去领证了。”
这件事在当年颇为知名,也是今日宾客们不得不做好来走过场准备的原因之一。哈lun家真是贵族圈的一股泥石流,真实意义的做到了我高兴、我乐意。
莫里斯想到哥哥,神情中多了几分柔和。他回握了下伊登的手,两人为了僻静已不知不觉——又或是伊登将他牵到了远离人群的露台,这会伊登浅金色的长发披上月光,蔚蓝的发带垂在发丝间,莫里斯怔了下,回过神时正望见伊登注视着他的同色的双眼。
“少将。”伊登执起他的手,那双眼睛温柔的眯起来,明亮的足以让人联想起放晴时无际的天空,“你选了那枚戒指我很高兴。”
莫里斯的心跳忽地漏了几拍。
他几乎要以为伊登下一刻就要揭穿他的心思了,但对方似乎有别的打算。大厅中央灿烂的金色灯光远远的闪着,简直要有些梦幻,稍有些冰凉的风也没能给少将发烫的脸颊降温,今夜的主角之一虔诚的单膝下跪,礼服被月色渡上层微微的光,伊登抬起头,那只恰似他虹膜颜色的戒指在手掌中静静的等待即将的仪式,到了这样的环节,即使是伊登也有点情难自抑:“那么,莫里斯·哈lun,你愿意接受它吗?”
莫里斯唇边的笑意更深,嗓子都有点哑的低声作出允诺:“当然。”
这枚戒指终于是回到了挑选他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