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游刃有余的处理工作和人际关系,厨艺则是祁刈没能掌握的技能,也是他不想掌握的。考虑到这辈子应该没有可能会陷入彻底脱离人类社会的困境,这又是个花钱就能解决的问题,祁刈放弃的非常快,在彭女士试图通过数学思维教会十五岁的他如何掌握煎鸡蛋的火候时。祁刈是个非常倔的人,说不学就是真的不会再学了,厨房开火除了烧热水,再没有第二个选项了。
彭女士就是祁刈的母亲,非常标准的一位单身独立成功女性,要她接受自己亲自生出来的儿子有这么一两个“缺陷”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是除了继续给他做饭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因此微波炉和电饭煲是祁刈使用频率最高的两种烹饪工具,几年前刚被亲妈抛弃又没有经济能力雇人做饭时,他硬着头皮专门研究过微波炉菜谱。只是没过多久,某天他守着计时器等食物时又突然惊觉,还是应该把时间花在更重要更值钱的事情上,而不是依葫芦画瓢的做食物。于是吃完那一份配菜丰富的鸡蛋羹之后,祁刈就再也没有为下厨花过心思,家楼下的馆子吃了一圈又一圈。
而现在,当萧淮将脸埋进祁刈手心里的时候,祁刈确定以及听到了微波炉完成工作时“叮”的提示音。他转头看了一眼厨房,想起来这是旧家那台早就报废了的微波炉的声音,因此确定这声音并非来自现实。
萧淮温热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扫过,卷起他自己的东西又咽下去,那shi软的触感有些陌生,让祁刈忍不住收紧了手指,又将萧淮那张小脸握在了手里。
萧淮还没度过不应期,透过指缝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看得祁刈心里泛起了一点不容易察觉的愧意——大多数情况下,萧淮在他眼里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或许还没真正意识到自己在付出什么,而祁刈已经在一点一点拿走他想要的。
我可真是个禽兽。祁刈对这一点的认知倒是非常准确。
这时候禽兽的手机响了,陌生号码,祁刈知道是谁,于是他让萧淮接电话。
萧淮还保持着刚才那种懵懵的状态,接起电话只知道一个劲答应。
“是外卖。”
“你去拿。”
萧淮还是答应,起身想去换衣服,结果被祁刈拦住,把自己的风衣外套递给了他。
“穿这个去。”
这下他不乐意了,小区门卫管理严格,外卖和快递都不能送进来,祁刈家的位置又几乎在小区正中间,要他只穿一件风衣走这么远出去拿,他难以接受。
“我的衣服,不想穿吗?”
“想”萧淮说完之后顿了顿,又摇头。
“不敢?”
萧淮点头。
“你是什么?”
“是您的奴隶。”
“那我是谁?”
“您是我的主人。”
祁刈看他还是没明白,就站起来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萧淮的耳根立刻就红了。
“我要你穿着我的衣服去拿个外卖,就这么个事儿,走不了几步路,有这么困难吗?”
萧淮想了想,那就当成一个任务去做就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可矜持的。
离开的时候,祁刈告诉他自己会站在阳台上看着他,所以萧淮只好捂着衣角快步走在路上,以免自己因为过于羞耻而站在原地不动,等萧淮拿到东西再回头找,抬着头数楼层,却根本没在阳台上看到祁刈。
吃饭的时候萧淮问他为什并没有看着自己却要说会看,萧淮觉得这种事没有被看到就是没有意义的。
“你下楼的时候我看到了。”
“您不应该一直看着吗?”
“应该?照你这意思我还得一直监视你?你真是这么想的?”
“对啊”
“你把我交代的事做好才是应该的,还要我守着你看你做,等你犯错了再来罚你?指不定你下次又要错。你真拿自己当没有自控能力的未成年人吗?”
“我”
祁刈被他扫了兴,擦了擦嘴回书房。萧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敢追过去,收拾好餐厅就去书房门口跪着。
萧淮仔细想了想,他从别人口中听说的祁刈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明明不少次他都能感觉到祁刈是生气或者失望的,但却很少被他罚,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所以标准更低吧。
祁刈打开门准备出去,看见萧淮在门口坐成了一只石狮子,踢了一脚都不见动弹。
“起开。”
祁刈又踢了他一下,这次没省力,萧淮抬头,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拽祁刈的裤子。
“您要去哪儿?”
祁刈本来只是要去客厅倒杯水,不知道这人自己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一脸快要被主人抛弃了的神情,于是改口。
“你不是想让我一直看着你么?我带你出门遛弯去。”
祁刈说的遛弯,就是字面意思的遛弯,还有沙发一起,这次祁刈让他穿衣服了。
天将黑未黑,开路灯的时间又还没到,能见度